元轲听他此言,颇感欣慰。毕竟天字号树大招风,远的不说,方圆三千里内,与铸神岛争锋的商号、势力越来越多,且那些势力都是有针对地组建,单论铸造规模,速度更胜过铸神岛这种依靠上古流传的传统铸艺。虽铸神岛外表看似风光,可内里却是危机隐现。
元轲嘴角上翘,随即一声坏笑,对着胖子道:“这个嘛,自然是找你来捉鬼,啊,不好……”
话音未落,忽然嗖地一声,元轲一个猛子插进海里。这一瞬极快,胖子猝不及防,回过神来,一个踉跄,嘴里骂道:“哎,你大爷的干嘛呢,我就说有好事你哪能想着我?”
顺着元轲看去,只见方才那晃晃悠悠的船只已经覆在海面,与码头相距三四十丈。一道身影落在海里,一浮一沉,双手扑腾地挣扎着。原来黄昏已过,潮水上涨,一个海浪过来便将那帆船掀翻。
此时胖子立身岸上,双手攥着拇指,面容严肃,却是没有担心之色。只因元轲生长在白雪湾,出海打渔,下水摸虾是常事,水性十分了得。陈胖子生在富贵人家,虽也会水,但自家修的池子和大海相比海,却是有着天壤之别,水性再好的人在海里也得弱三分,莫说此时晚潮来临,暗流涌动。
元轲下了海如鱼得水,远的不说,在白水湾确实难寻敌手。是以海上有个风吹草动,舟船触礁之事,也都是寻他帮手。这些年下来,倒也救了不少落水之人。
恍惚间,元轲一手揽住那人的腰,一手划水,便游了过来,转眼到了岸边。胖子手忙脚乱地搭了手,将那人弄上了岸。只见他三四十的年纪,身着蓝衫,眉宇间略有些抑郁之气。折腾之下,那人吐了几口水,这才悠悠地醒了过来。睁眼看见一个瘦子,一个胖子,张口便谢:“咳,咳,多谢两位小哥相救,不然范某这条命就折在这白雪湾了。”
二人将他扶坐起来,胖子没好气地道:“我说大哥,不会游泳你学人驾帆出海干什么,活着不好吗?看把我兄弟弄得这一身湿。还好碰见了他,不然这晚潮之下,你这条小命只怕已经交代了。”
“胖子,怎么说话呢。”元轲眉头微皱,对着胖子喝到。“这位大哥,为何只有你孤身一人?这海浪无情,可危险的紧。”
那人喘了几口气,才慢慢恢复了神色,虚弱地道:“我本鸣沙岛之人,平日里做点倒货地小生意,听闻铸神岛大名,想着来此倒些货,今日见天清气朗,便向船家租了艘小舟,效仿古人放浪形骸。哪知对这操船之术一窍不通,一个大浪就现了原形。幸得二位相救,实在是感激不尽。”
说罢扶着元轲双手慢慢站了起来,陈胖子立在一旁,眉头紧皱,嘴角下垂,怔怔出神,忽见元轲眉梢一紧,便又散开,微笑地对那人道:“这位兄台,身子可恢复些气力了,如若行走不便,我二人将你送回驿站,那船明日再让人来打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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