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赫然正是出自于下洛城药玉工坊的千里镜。
因工匠技艺以及时间等因素影响。
截止至五月十日大军出征之日。
下洛城药玉工坊也仅仅产出五十余支。
且皆存在于燕军各部将领手中。
寻常士卒自是无缘此物。
且此物虽名为千里镜。
但事实上其真正可望距离尚不足五里。
燕军临时营寨指挥高台之上。
许奕略作定神,随即借助手中千里镜望向远处士卒与百姓。
目之所及。
清晰可见燕军士卒以及广阳城百姓脸上的种种神态。
有人面带至诚祝福。
有人满脸悲切地喃喃诉说。
有人满脸的义愤填膺。
有人不知不觉间便红了眼眶。
更有人偷偷侧首,默默拭去眼角泪痕。
人间酸甜苦辣、欢悲百态一时间于燕军临时营寨前上演的淋漓尽致。
‘大势已定。’
半刻多钟后。
许奕放下手中千里镜,轻眨数下酸涩眼睛,心中暗暗喃喃道。
借广宁百姓之伤。
以催燕军士卒同仇敌忾之心。
进而极大地提升燕军士卒士气。
此举看似极其无情。
有向他人伤口撒盐之嫌。
但殊不知。
此举方才是真正的大爱之举。
‘食我粮之卒。’
‘杀掳我之敌。’
‘报我被掳之仇。’
当今世上。
又有何事能比此事更能令人心中大畅之事?
当今世上。
又有何事能比此事更能抚人心之伤?
许奕之所以令麾下士卒受百姓劳军半数米粮、家禽。
其此举核心目的便是令广宁城百姓真正‘参与’到此番讨伐匈奴之战中。
如此一举两得之举。
许奕何乐而不为之?
......
......
‘冬。’
‘冬冬。’
‘冬冬冬!’
己时至,暖阳渐升。
广宁城五里外的燕军临时营寨内准时响起拔营战鼓声。
早已提前一两刻钟回归各部营帐收拾行囊的燕军士卒。
在战鼓声响起的一瞬间。
无不翻身上马,聚拢于各自将旗前。
静待着行军战鼓声的响起。
相较于其他军伍总是在拔营战鼓声响起后再收拾行囊。
燕军士卒们早已习惯了置事于前。
拔营两通鼓罢。
行军战鼓声再起!
五千燕军将士在各自将旗前列成整齐划一的军阵。
以中军号令旌旗为准。
有序走出临时营寨。
径直地朝着更北之地行去。
燕军临时营寨外。
数不清的广宁城百姓见大军行来。
默默退至道路两侧。
一时间道路两侧的广宁城百姓竟绵延数里之长。
更有甚者则直接站在了道路外的田埂上。
许奕身骑战马位于辛思玄左侧,紧随中军大纛而行。
待中军将士走出临时营寨后。
许奕微微自战马起身,望向道路两侧田地。
目之所及。
道路两侧虽有百姓立身于田埂之上。
但却无一人践踏田地里的庄稼。
哪怕那庄稼早已因正月暴雨而死去大半。
亦无一人将脚伸进田地之中。
见此。
许奕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自离了沮阳城后。
许奕时不时便会有此举动。
归根结底。
其最不愿看到的便是因粮贱而贱粮。
但好在这一路行来,极少有如此情形发生。
就在中军大纛行出临时营寨两百步时。
道路左侧忽有一满脸悲郁之气的中年男子面朝中军大纛重重下跪。
“将军啊!”
“小老儿家原本足足有着八口人啊!”
“可现如今却只剩下小老儿一人!”
“他们!他们都死在了匈奴人手里啊!”
“我那......我那尚在襁褓中的孙儿,也......也。”
中年男子满脸泪痕,言之最后却无声可传。
唯有额头触地声不断传来。
“将军!将军!”
“我家姑娘方及笄啊!”
“她......她死的.....死的......”
“天杀的匈奴人!他们该死!他们不是东西啊!”
中年男子一跪,其身旁数人瞬间如狂风吹麦浪般跪倒一片。
那中年妇人虽如中年男子般未曾言完。
但任谁都知一方及笄的花季少女落入匈奴人手中。
等待其的会是何等惨绝人寰的境遇。
一时间。
中军大纛两侧满是百姓悲痛欲绝之声。
而中军将士们。
则无一不死死握着手中冰刃。
更无一不胸膛剧烈起伏。
若是有匈奴人于此时出没于燕军士卒面前。
燕军士卒顷刻间便可将其大卸八块。
生食其肉,痛饮其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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