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只能敷衍点头。
就这样,当夜,一名会议参与者试图渡河往蒲台县城去做告发,被早有准备的周行范拦住,轻易杀了示威。为此,因为押送粮草而流落在蒲台大营的魏郡平恩县小吏程名起,被火线提拔为了李定的副手,参与管理蒲台大营,翌日就参与了军议。
至于说张三郎在向李四郎推荐这个人时,非在蒲台大营里说此人有出将入相的材质,也如笑话一般传遍了整个大营的高层。
而也就是这一日下午,程大郎也离开了蒲台大营,然后在平原郡境内偷偷汇合过来的二三十骑,径直往更西面的清河郡而去。
彼处,清河大豪张金秤已经席卷了七八个县,聚起了四五万青壮,连清河房氏、崔氏,都因为他的放肆劫掠与屠戮,主动逃离了乡下庄园,进入郡城躲避……一时间,半个清河,都俨然为这位张大豪所有。
也就是这时,这位张大豪陷入到了粮食危机。
这是当然的,从大魏先帝爷开始,就习惯性将粮食丝绢藏在都城周边的仓库里,遇到灾年直接派兵一围了事,东齐核心故地的民间哪来那么多余粮?
更何况,如今秋粮尚未成熟。
甚至,张大豪一开始的劫掠和屠戮,似乎也不是找不到理由的,不劫掠,哪来的钱粮?不屠戮,谁来养这些人?
他张大豪又不是官府。
况且,官府都不养的,凭什么让他养?
“打黎阳?”
身材高大,年约四旬的张金秤大马金刀的坐在高唐县的大堂上,对这名刚刚来投奔的文士表达了不屑。“你是想害我吧?我当然晓得黎阳有钱有粮,黎阳仓嘛,河北的钱粮都在那里,可那地方在汲郡,跟东都只隔了一个荥阳郡……大宗师一怒,扔下东都来砍了我怎么办?魏军邺都的精锐屯军从身后扑出来怎么办?而且我要过去,是那么简单的吗?武阳郡怎么说?”
“是……是臣下考虑不周。”那文士赶紧认错。
“知道错了?”张金秤冷冷来问。
“知道了。”文士再三点头作揖。
“砍了。”张金秤随手看向身侧一名武士,然后抬手往下一指,便指向了那文士。“既做了半郡之主,就得赏罚分明!”
文士尚未反应过来,几名披甲武士便涌了下去,而且几人都是修行之人,其中为首者更是一位真气外显的奇经高手,就在堂上轻易拿下此人,乱刀砍了了事……然后方才拖着分成块的尸首下去,复又着人上来洗地。
“这厮存心不良,想取我性命罢了,但也没办法,这年头好人越来越少……”血腥气中,张金秤叹了口气,捏着自己的胡子感慨起来,复又醒悟到什么,只往堂下一摆手。“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你们都是兄弟,兄弟的话,我张金秤是会听的……你们都说说,该往哪儿去取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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