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自己披着两件大氅睡在梅树下雪堆里,硬是被燕归回背回了宫殿。
清昔欢目光清冷,见东初尘惊目,痛快!心里的痛恨稍稍减了万分之一。
“拾起来。”东初尘的面色不再好看,冰冷如铁,屋内寒冷三分。
“齐王怒死罪,小女年幼,大病后还是糊涂,您也知道平日里不是这般模样的,请齐王息怒,臣教女无方死罪!”清远将地上锦帕拾起,呈过头顶,大惊失色。鸳鸯端茶立在门口,借着门缝瞧去,身体因害怕剧烈颤抖,抖若筛糠。
“本王叫你拾起来!听不明白吗!”东初尘不理会清远,俯身抓握住身前清昔欢瘦弱不堪的肩膀,发雷霆之怒。
清远大气不敢出,只盼东初尘不要降罪于清昔欢,自己生死,置之度外。
清昔欢嗤之以鼻,望着一拳之隔的东初尘,想不到,竟还有与他如此之近的一日,还以为你我二人,都是用剑刃来衡量距离的。
“清昔欢!”
清昔欢激怒了东初尘,东初尘起身,怒瞪清昔欢,一双眸子亮若刀光,堂堂皇子竟被小女子戏耍,换做任何一人,早就诛了九族,受尽酷刑。可这似曾相识摄人心魂的眼神,叫东初尘不知为何,心软下来,握起清远手上锦帕,收于袖中,片刻未留,转头而去。
若再多看一眼,怕是又想起了那人。只是那人,以化为剑下亡魂。怎会又活在清昔欢的眼里。
“本王记下了。”东初尘迈过门槛,伞都不打,扬长而去。
“恭送齐王!”清远对着门外长跪不起,不敢抬头去看。
鸳鸯还端着暖身茶,立在门外,见东初尘出来,忙低头,恭送齐王。
你最好记下,否则朕将剑峰刺入你胸口时,你还不懂为何。清昔欢望着消隐夜色中的东初尘,默默起誓。
“清昔欢!你倒是疯魔了!”清远大怒抬起巴掌,欲向清昔欢打去。
三番四次的扬起巴掌又落下,实在下不去手。
“无事我便睡去了!”清昔欢迈过清远身边,躺回床榻,不理清远。
“哎!”清远抬起巴掌,重重打在自己面颊。看着侧躺在榻清昔欢瘦弱的背影,摇头叹息,吩咐丫鬟好生照看,自己则向府外齐王追去。
鸳鸯胆怯的端茶进来,守在清昔欢身侧。不敢妄动。
“小姐,您睡下了吗?”最多就问了一句,见清昔欢没有应答,吹了灯,拉了帐,悄悄关了房门离去。
清昔欢见终于没了人,起身穿好鞋袜,推门见四下无人,夜深人静,举起门口东初尘落下的油纸伞,随着一抹黛青,渗入黑夜中。
伞柄上还有他东初尘的气温,一路走来路途该是远的,不然大冷天的,怎么还能焐热了伞柄。
还有那梅子糕,清昔欢已经去了,还留着梅子糕作甚。
清昔欢将桌上的梅子糕提起,随手扔进雨中,片刻,摊成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