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萌生了一个念头,萌生了为什么不写一点高深的东西出来呢?
然后蹒跚地上路了。
每天开始狠补军事谍战方面的书,开始写风声,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这块料。”
陶歌笑说:“事实是你写出来了,确证你是这块料。”
张宣点头说:“我也认为我是有写东西的天赋的。
这种天赋主要体现在摸得到方向、忍得住煎熬,可以用一个晚上想一句话、想一段情节、想一个故事。
我精益求精,甚至到了着魔地程度,有时候为了一句话一个想法,我甚至会推倒重来,从头开始,以至于我耗费了大量时间,堆积了很多版本的废稿。”
陶歌问:“你一共改了几版,那些废稿还在吗?”
张宣说:“废稿也是稿啊,这也是我的心血,自然在。”
陶歌问,“我可以看看吗?”
张宣说:“当然可以。我是知道你们这类人的,不给你看,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着,两人默契一笑。
张宣打开抽屉,把位置让出来。
陶歌看着满满三抽屉的稿子,看着整摞整摞的手写稿子,头都晕了,内心非常震惊!
她数了数。
一版。
你之前提到了“四福音书”对风声的“照亮”。事实上,我们如今很难说后现代主义和“圣经”式的叙事究竟是谁先发现了谁,它们好像是同时向我们扑过来的。
在先锋叙事逐渐退场的今日,我们似乎更倾向于把解构带来的那种后现代主义本身视为一种相对主义,认为后现代的背后还有一个真相。
说了这么多,我想知道的是,“东风”“西风”和“静风”三重叙述,你觉得这样一种对峙的叙事结构,究竟把历史的真实或文学的真实带到了怎样的境地?”
张宣回答:“你应该知道,真实的生活里,其实充塞着太多的不真实和荒诞。
甚至比小说还荒诞。
而小说有虚构的特权,却被剥夺了不真实的最小权力。“风声”中笨重的窃听设备绝不能被针孔探头替代,院子里的竹林不能换成椰子树林,否则就虚假了。
小说中任何一个失真的物件、反常的细节都可能是致命的,因为赋予它虚构的特权就是要高保真,杜绝虚假。所以,海明威说,他不允许任何不真实进入到他的小说里。”
陶歌认可这观点,话题一转就问:
“再说说“风声”的发表吧,好像争了一个第一。你要知道,人民文学以前不发长篇小说的,你当时怎么会把它投给一个不发表长篇的杂志?”
张宣晕乎了,自己怎么没注意这个呢?
但没关系,忽悠咱也是有天赋的,谁不会呢?
于是一脸无奈地样子笑着回答:“你知道我的家庭背景,知道我也是个学生,在文学这条路上没太大认知和人脉,我就听过人民文学,我也坚信自己作品的质量。”
说到这,张宣停了停,自我揭露说:“其实你不知道,我当时把稿子寄给你们人民文学后,一直在等消息。
左等啊右等啊,20多天就过去了,我那时候也挺心急的,以为稿子石沉大海了呢。
哪晓得你们人民文学还有不发表长篇小说的事情啊。
说真的,要是知道了这点,我说不定还真就不敢投了。现在想想,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听他这么调侃自己,陶歌笑出了声。
就连摄影大哥和助理都跟着咧开了嘴。
陶歌笑道:“还好你投了人民文学,不然我们就错过了这么优秀的作品。”
张宣说:“谢谢。”
陶歌问:““风声”马上就连载完,明年4月份就要实体出版了,你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有什么期待吗?”
张宣端正身子说:“我希望“风声”能成为畅销书,比今年的热门“白鹿原”和“废都”还畅销的书。”
陶歌睁大眼睛,紧着问:“你是说,“风声”比“白鹿原”和“废都”写的还好吗?”
嘿!
这娘们仁慈了一晚上,终于设套了。
这是要引战?
不过张宣两世为人,无所畏惧,不怕开战,不怕和成名的作家隔空对骂。
按营销学的角度讲:要想书有知名度,要想迅速打开市场,这一步还真少不了。
酒香还怕巷子深呢。
自己现在跟老陈和老贾比起来,就是一无名小卒。
骂就骂,怕什么?
骂得越厉害,老夫的名气就越大,书就卖得越好。
至于招黑?
无所谓的,就算自己现在不跟他们骂战,等日后名气起来了,在一个圈子里,新人还是要被老人打压的。
这是一个定律,谁也逃不脱的定律。
都是迟早的事,那还有什么可以怕的呢?
再说了,骂一骂,也算是为下一部小说“潜伏”铺路了。
面对陶歌的期待,面对陶歌的咄咄逼人的眼神,张宣沉吟一阵,就道:
“白鹿原和废都我看过,写得非常好,是非常优秀的作品。”
说着,老男人话锋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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