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无人能算?
今时之占算者,想要触及此瓮,略窥大小,都需要通天的本事才成。
敖舒意死的时候,日月斩衰,天机混淆了足足四十九天。此局三尊同台,各有所求,远比那时候更复杂。
“您刚刚已经讲明白了这局游戏,包括它的来历和规则,但还有一点没有言明——”
姜望看了一眼苗汝泰:“您没有说,这一局游戏失败的后果。若是没能找到【无名者】,或是我们今天找错了人,错杀了某一个。【无名者】便会成为我们错杀的那一个,跳出此局,回归现世,从此人间无祂,叫祂永世而遁了。”
苗汝泰叹了一口气:“若是这局失败了,今日所做的一切,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的声音里有极深的疲惫,但立即便扫尽,抬起眼睛来:“我不会让那种结局发生。”
姜望却只是张开五指,见闻之线飞速交织在掌下,华光万转中,织成一柄灿白的剑。
他就以瞿守福的身体,握住了这柄剑,而后喝道:“【无名者】!今呼汝名!”
“这局规则你已深知,我亦深知!”
“留给你的机会并不多——你可以选择站出来,与我论真。你可以钉我为假,杀了我,而以姜望为你名!”
“相信我,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了。在这间客房里,并没有比‘姜望’更适合你的身份。”
他说到这里,又往前走,他好像永远不懂得畏惧:“所以,尊敬的【无名者】,您不妨站出来赌一赌。”
他站在观澜天字叁的中央,驾驭着一尊游脉境的身体,声音似这寒春的雨:“看我能不能再一次打破您的认知,像先前已经发生过的那些次!”
在【无名者】和凰唯真厮杀的这两年,祂几乎是一再地被姜望惊出匿态。想必对此会有深刻的认知。
姜望不知道怎么算尽【无名者】的选择。
但他知道怎么帮【无名者】减去一个选择。
偌大的天字叁号房,一时无声。
所有人都看着瞿守福,也只是看着——任何不必要的动作,都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说来有趣,在姜望自曝身份之后,客房里波云诡谲的气氛竟然为之一变。
房间都好像亮堂了。
大家都不怎么东张西望,田安平也不提问了。
徐三也镇定了许多。
“很好,姜望确名!”苗汝泰的声音带着些许喜悦:“现在老夫和姜望都无人夺名,【无名者】的选择已经不多。”
“说起来……你为什么还一直看着我。”姜望转过头来,看着门口的田安平:“在我报上名字后。”
田安平咧开嘴,笑了:“我对你充满好奇。”
这段对话似曾相识。
姜望不是很理解,田安平竟然愿意回忆,他注视着田安平的眼睛:“你现在又好像不在意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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