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看得开,戴裕彬心中却是不爽利,毕竟,那么大的政绩,搁谁头上都得受用不尽,力气是自家长出的,结果,好处却得别人来领,他可是真气不公。
却说,两人又聊了几句,砰的一声,江方平竟也撞了进来。
见了两人进和衣而卧,江主任顶着一头白毛汗,急赤白脸地冲着戴裕彬就开了喷。
原来,人家江主任在那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和苏全,蔡京虚与委蛇,给薛向出逃,制造空当。
结果,他在那边一拖再拖,始终不见戴裕彬过来回报,他说得嘴里都快没词儿了,心中一急,便弃了苏、蔡二人,直直奔过来,要瞧究竟。
不成想,入眼的竟是这般景象!
想他江某人在那边都快说秃了嘴了,这边两人倒好,风清云淡地并排而卧,对着窗外黑夜疏风,神侃得悠哉悠哉,这让江主任如何不怒。
戴裕彬大惊,赶忙拉着江方平赔不是,说着,便又将薛向为何无须奔逃的缘由,跟江方平转述了一遍。
大怒遇上大喜,江方平这脸上的表情,是转来转去,最后,竟成了哭笑不得。
他捂着腮帮道:“长,以后,我可是不敢跟你出来了,哪一回不是惊心动魄,您说这惊心动魄倒也罢了,不过是劳费心脏在腔里上窜下跳,可关键是这脸受不了啊,一会儿乐一会儿苦,这面部表情,就跟那电视机频道似地,夸夸夸,不住换着,都快抽筋了!”
人说笑的当口,蔡京和苏全先后在窗口处探了探,瞅见薛向还在,两人又收回头去,招呼也不答一个。
显然,在这两位看来,这位薛专员已经不是什么领导,而是囚犯了,面上的功夫,还费那个劲儿作甚。
薛向也不理会二人,下得床来,招呼江方平上去歇会儿。
没办法,小小乡卫生院,说穿了,就是农村医疗室,也就能治疗发烧,感冒,处理普通的外科伤患,就那么间房,几张床。
他薛某人国术无双,站着都能休息,可江、戴二位却是凡胎,这几天跑上跑下,操持得狠了,几乎都不曾好好安歇。
薛向体恤下情,自得相让。
身为下级,江方平如何肯让薛向让床,正争持间,戴裕彬赶忙也跳下来,让江方平上去。
薛向也道,小戴年轻,撑得住,你江主任就别耽误大伙儿休息了。
江方平无奈,这才躺上去。
不曾想,江方平方躺下,薛向又把戴裕彬按了上去,笑道:“小戴年轻,我更年轻,行啦,你二位躺着睡就是,那么细的梅花桩,我一站几个时辰都没事儿,坐着睡觉,又有何难,都别矫情,瞎耽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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