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着脑袋，不清楚刚刚经历的那一切是否是他的幻觉。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停尸房，刚坐下，就听见了小猫的叫声。声音不是从外面传来的，倒像是从停尸房内传来的。他侧了侧身，将耳朵贴到门板上，房内似有响声，好像有人在推动冰柜。

老许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他拢了拢衣裳没敢在进去查看。

梦里，他看见何媛从冰柜里爬了出来，当着他的面，将置入的假体抽出。她故意将有编号的那一面朝向老许，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冰冷的声音：“看清楚了吗？记住它！”

老许猛地睁开眼，看见了站在他面前的馆长。

馆长指着被打开的房门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早七点前，这门不能开。”

没等老许反应过来，馆长就走了进去。

老许下意识站起，紧跟着馆长的脚步。跟昨天晚上一样，他停在了装有何媛的那个冰柜前。那个冰柜被人拉开了，一股股的冷气从里头冒出来。

馆长指着冰柜道：“人呢？放在里头的尸体呢？”

老许闭口不言，馆长用手指了指他：“我不管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这个人必须给我找到！”

老许找了，冰柜里没有。

他记得很清楚，他是把何媛放在了那个冰柜里，拉开后里面是空的。

关于殡仪馆丢尸这事儿，殡仪馆没有报警，他们也不知道是谁通知的梁志洁，接到消息时，馆长和老许都是懵的。

他们心照不宣，没有把昨晚的事情说出来，后来的事情，便是梁志洁看到的那样。

此时，馆长已经与梁志洁相互坦诚，他双手微握坐在梁志洁的对面。

“你说你是接到了神秘人的信息，然后才去的停尸房？”

“是接到了神秘人的信息，要不，我大半夜的能往那地方跑啊。我出来的时候都没敢告诉我老婆，她要是知道我去了那地方，肯定不让我回去睡觉。”馆长絮絮叨叨：“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没跟外面的人联络，这何媛跟老许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信息呢？”

“手机上，我没删都留着呢。”馆长将手机拿了出来：“最上面那条，号码很长的那个，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条垃圾短信。”

梁志洁将短信打开，里面只有一句话：“何媛不见了！”

“只有这一句？”梁志洁将手机递给馆长：“就因为这一句话你就去了。”

“不只是因为这一句话。”馆长搓了搓手：“让我去的是何媛这两个字。”

“何媛？”

“对，何媛，我听他们说，这何媛是盛达集团老总的女朋友。这盛达集团跟我们殡仪馆有点儿关系，我们这殡仪馆里有好多设备都是人家集团给赞助的。甭管这消息是真是假，我都得去看看。万一是真的呢？万一这集团老总问起来呢，我总得给人家个答复不是。”

“你没看见何媛。”

“没看见，那冰柜是空的。”

“既然是空的，为什么不报警？”

“因为老许不在，他是看尸体的，这何媛不见了肯定跟他有关系。”馆长拢着手：“这可不是我猜的，是那条短信告诉我的。”

“短信？”

“对，就是你刚看得那条短信，那短信跟别的不一样，看似只有几个字，其实后面还有个落款。”馆长打开那条短信，往下滑了滑，果然在下面还有一个字，一个“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