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有质疑追究的意思……毕竟没本领养家的他,还能去怪努力养家的一家之主不成?
“驾!”
少女未回首,绑好旗子便继续上路。
……
常阔率轻骑疾行过庐州境地,当夜原地围阵露宿。
常阔坐在火堆旁正看着和州地势图,一名校尉快步上前行礼,语气几分迟凝:“……副帅!已令人再次去探,后方仍未见大军跟上!”
常阔拧眉。
他身边坐着的副将拿树枝翻动火堆的动作一顿,将树枝一摔:“……点好的兵迟迟不见跟上,见鬼了不成!”
若赶得快些,寿州距和州不过两日骑程,但步兵疾行却需五日,此行救援和州,时间本就紧迫,现下后方大军却迟迟未见跟上,岂不误事!
常阔透过‘噼啪’燃烧着的火堆,看向寿州方向,眼神沉下去:“是见鬼了,这是‘鬼’打墙了。”
来时点好的兵却怎么都跟不上,不是鬼打墙又是什么?
“这只‘鬼’是又犯得什么病!”那副将忍无可忍地站起身来,“这玩意儿不单会打墙,还是只水鬼呢,专扯人后腿的!”
他是常阔点名带出来的人之一,常阔被变相软禁打出来时,正是他们几人在外配合。常阔担心自己离营后这些人会被李逸报复,便都带上了。
“使人连夜回营查探情况,问一问主帅,军中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常阔面色虽沉,却不见震怒之色,或者说,他本也不至于天真到认为李逸会这么痛快放他离营,哪怕他是去救和州。
很快有士兵领命回营而去。
“副帅,那如今要怎么办?”有副将问:“要等大军动身的消息传来吗?”
常阔下意识地看向和州方向。
就在半个时辰前,有和州兵士冒死突围而出,前来求援报信。
那士兵一身血泪,几乎是哭着跪倒在他面前,同他道,和州刺史已经战死,如今代其守城的是其夫人,和仅剩下的两个儿子,大的十六岁,小的只有十二。
那士兵报完此讯,便虚弱昏死了过去,至今高烧尚未醒来,或许没有机会再醒来。
虽尚隔数百里远,常阔似已能嗅到和州城中冲天的血腥,孩童恐惧的啼哭,与众士死守的悲壮。
“等……”他重复了副将口中的那个字,只觉不止千斤重。
等得来吗?
等得起吗?
常阔抬头看了眼天上繁密的星子,而此夜,和州上下,没人会有抬头看星星的心思。若等不到援兵去救,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也都不会有。再或许,有些人将永远丧失这抬头看一眼星星的机会。
常阔凝神抉择间,视线中忽见夜幕之上有一颗流星迅速划过。
旋即,有马蹄声似踏着这流星而来。
常阔下意识地站起身。
很快有士兵前来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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