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锅里滋滋作响,鲜榨的花生油在锅里翻腾奔涌,素姨苍老的手捏着在水里泡着的白糍沿着锅的边沿放了下去,顿时锅里油声沸腾,滋滋作响。白糍扁扁平平,在高温中慢慢变得软糯焦黄,看着表皮逐渐金黄起来,素姨拿起竹篮子里的母鸡蛋就着白糍表面打了下去。澄黄的鸡蛋吸附在白白的糍粑表面,冒着小小的蛋液泡泡,温度升腾,糍粑也不断软化,黏在铁锅上。素姨轻轻从旁边松动了一下边沿,糍粑翻了一面,再往上面打了个母鸡蛋,来回摊开煎了两面,糍粑变得更绵软和香气四溢。snew江皓循着香气而来,扶着素姨的肩膀调皮的说:“门口就闻到香味了,素姨你这手艺没得弹。”“就你嘴甜,油嘴滑舌的。”素姨笑颜如花,嗔怪的轻打了一下江皓的手。“我说真的,又没撒谎。”江皓摊了摊手,无奈的替自己喊冤道。“这明天都要做新郎的人了,都要成家了的,还这么小孩子,不像话。”素姨朝锅里洒了点盐巴,均匀落在糍粑上,便铲起来搁在碗里递给江皓。江皓迫不及待咬了几口白糍,小北村是客家人的聚集地。他们老祖宗实际上是江西一派的客家人,因为战乱四处逃跑,全部顺着南下,迁徙到了韶关一带,一部分留在了韶关,还有一部分顺着韶关下到了肇庆与清远边界,为了躲避战争追逃,便选择躲到小北村里避世。被重重山峦围绕且交通极其不便利的小北村成了战争的天然屏障,世世代代就在这里安身立命。“素姨,这个白糍还是您做的好吃,外酥里嫩啊。”江皓满意的从胃中发出饱嗝,然后端了一个给素姨。温度升腾的厨房里,是他们久违了的温情和叙旧。“明天婚礼的事,都准备好了吗?”因为婚前不能见面的缘故,江皓已经快要五天没见过李钰了,素姨一提起,心里的思念又蔓延开来。这个因为他去了西双版纳工作而推迟的婚礼,终于在明天举办了,心里头免不了忐忑不安,李钰等待与陪伴,才是他做事业的动力,没有后顾之忧。素姨看着他快要成为真正的“大人”,免不了一番感慨。门口逐渐传来鼎沸的人声,因为江皓的婚礼特意回来的人越来越多,自然少不了蛇仔明和吹水辉几个,他抹了抹嘴边的油,跑出去一一的应酬着。按照习俗,伴郎们是要提前过来的,在他家里吃顿饭,然后一起明天接新娘。牛精强和小力几个看着高高挂着的红灯笼以及醒目的对联,四处贴满的大红囍字,人也感觉喜庆起来。虽说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确变化了,也微妙得很,但在大局面前,关系还是存在着深厚的情谊,这点不因任何原因而改变,这也是小北村村民都不会忘记的根本原则。大红的囍字,冲破了小北村的冷清,这是自之前大家迁徙到芳村后第一次办的喜事,热闹又久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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