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道:“这很简单,就跟着河水走,有时走堤岸,有时乘舟去,然后回来报告,这水都上哪儿呢,湍急与否,等等。”
张斐点点头,“你担任巡河卒多少年?”
东升道:“俺担任巡河卒就有二十年,但俺从小就跟着俺父亲巡河,这算下来,可就有三十年。”
张斐笑道:“你父亲也是巡河卒吗?”
“嗯,俺家已经有三代担任这巡河卒。”东升略显骄傲道。
张斐笑问道:“听闻你还曾指证转运司河流图的不对。”
东升直点头
张斐又问道:“那你可知道最近几年,朝廷都在整治河北河道?”
东升直点头道:“俺当然知道,俺这几年腿快跑断了。”
张斐笑着点点头,道:“我想朝廷应该为你们配上一匹马,或者一头驴。”
东升咧嘴傻笑起来,挠着头,“那咋可能。”
张斐笑道:“说不定以后是有可能的。”
东升心中一喜,暗道,莫不是俺说得好,还有奖励,那可真是极好。
顿时正襟危坐,也打起精神来。
张斐又问道:“你既然有参与这些河防工事,那么你对此有何看法”
“哼!”
“胡闹!”
此话一出,两旁官员顿时极为不满。
这么大的政策,你跑去问一个巡卒,还让我们这群大员在一旁看着,你这是在羞辱我们吗?
东升吓得一惊,不敢言语。
张斐眉头一皱,神情严肃道:“事先我们就是讲明过规矩,谁若再干预证人作证,我们将会请他们去厢房里面喝茶,其严重者,我们甚至会保留起诉他的权力,我们检察院从不开玩笑。”
顿时鸦雀无声。
但人人脸上充斥着不满,行,这是你的地盘,等听证会结束后,我们再找你算账。
张斐又向东升道:“东二叔,你无须害怕,你就如实说就行,无论对错,都不会有人责怪你的。”
东升见这年轻人,如此厉害,一番训话,两边大官人当真不敢言语,也就稍稍松了口气,“俺俺.觉得那二股河开浚工事可是做的很好,没用几天,就将决口给堵上了,那大官也定是懂治水之人。”
程昉听得微微一笑,这大叔有点眼力,也难怪检察院专门请他来。
哪知东升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俺觉得那大官可能有些着急,也没有没有考察清楚当地的河水走势。”
张斐问道:“为何?”
东升道:“在开浚二股河后,那就要堵住新河道,但是二股河才引走六分水,大官就要堵新河道,这就得用很多人来堵住,但其实等到引走八分水,再去堵的话,我估算就只需要三成的人力,而且工时就只要一半。”
司马光听罢,不禁高看这厮一眼,真是有点能耐。
张斐又带着鼓励的语气道:“东二叔,你请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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