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坐落在云驾山两座山峰之间,一处天然的平台中,易守难攻的地势。回身看去,西边便是空旷无际的大海,漫长的海岸线延伸探出至远方的东阳岛,其间星星点点的,可以看到泛光的几个小渔村,洗魄峡隐隐约约在西北方散发着电闪雷鸣灰蒙蒙的气象,东北边则能看到整座宛如黄玉闪烁的绫络京,天气好时,甚至能够看到西南方的白沙岛,映射着日光,好似一把鞘利的剑锋。
付玉也不管不顾,随便找了个草垛便坐了下去,其他人好像习惯了,都没有明显的力竭气衰,将粮食放入仓房中,把弓箭箭矢放入场中一侧的武器架子上,然后寻来一张大桌和一口大锅,燃起篝火燎完猪-毛,再烧水清洗干净,然后抬到桌上开膛破肚,收拾起那只山猪。
付玉走到桌旁,以前自己经常去屠户老李家看光景,那摆弄着猪肉的汉子,明显也是个外行,付玉就指指点点,猪肘怎么卸下来,梅花里脊也要分清楚了,尤其勃颈处,应该从这里下刀更好切猪头。最后,付玉还不忘提醒让把苦胆用绳子系起来,吊在仓房的屋檐下,寓意年年丰裕,同时也不忘曾经的苦日子。
付玉指导完,背着双手颇有些怡然自得,转身就撞到了王老六,四十多满脸胡茬的汉子,冷着脸把长舀和粪桶丢给付玉,说白林长吩咐了,听说你小子以前在城里专门干这个的,正好明早起来,把寨子里的“马圈”收拾下,然后又和那拆猪的汉子侃起荤段子。
索性,虽然是新人,付玉晚上也分到了一碗猪肉汤,里面有几块肉,就着干巴巴没啥滋味的煎饼,吃的也是很香了。不过跟成立的伙食比,还是差了太多的意思,肉汤里要是放点韭花,脆饼上再撒点芝麻和盐巴,冷冷的天里,这么吃那才叫得劲。
晚上,隔壁炕席上的王老六还有两个人,打着震天响的呼噜,刚得知和他分到一处睡觉,付玉吓得赶紧捂住胸口,以为白天他们只是开玩笑,好在吃过饭,白巾军们在白立业的操练下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王老六回来倒头便睡了过去,懒得理会这位小舍友。
付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愣愣看着窗外的月光,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刚刚明明看到银色的月亮变得猩红如血,现在又恢复了正常。
看着看着,付玉也轻轻打起鼾声,梦到了爷爷,梦到了邻家的那个小娘。
而在霊墓城内,十二人暂时分散左右,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童童转瞬便欺身近至勾魔的身旁,探出一只手,将它的脑袋狠狠攥在手里,轻轻提起。
勾魔头上的猩红色银月弯角,眨眼便褪去了猩红色的光芒,同时童童额头见的花钿,则愈发变得潮红氤氲,显得十分的妖冶和诡异,身后渐渐浮现出银红色的圆光。
句灵也好像想起来什么,喷出一口地火,朝着童童的身后冲击而去。
童童好似换了一个人,转头看了眼句灵,轻蔑一笑,空出的手随便一挥,便将那道地火消弭于无形,另一只手中的勾魔,六臂疯狂劈砍着眼前的宿敌,只是徒劳无功,很快,随着咔嚓骨裂的声音传来,这幅勾魔的离神,好似蹦碎的琉璃,就那么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四分五裂继而化作痱粉。
一声长啸,响彻这处天地,悲怆而悠远,快意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