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啊,你说你,刚才那一箭射的,那小子以后要是娶不了媳妇,还不得找你算账?让你给帮着暖床?”
“暖床?没问题啊,又不是没跟哥几个睡过,别说以后了,今晚我就和这位小兄弟同塌而眠,怎么说也是个半大小子,浑身一定热乎着呢!”
“你他娘的,真特么口味独特,以后离我们远点。”
紧跟着,就是一阵哈哈的爽朗笑声和骂声。
早上,在村子屋顶上,曾经看过的那群头戴白巾身着绿衣的汉子们,依稀从林子跑过来,约莫二十来个,每人经过付玉身边的时候,各自拾起地上的箭矢,还不忘用手中的家伙,敲了敲他的脑壳。
众人砍掉一旁的树干,用麻绳把那山猪四腿捆起来,然后一边抬着,一边唱着山歌。
付玉坐在地上,刚刚收起乱跳的心脏,又被某人重重拍了下肩膀,吓了一跳,就听身后那人戏谑的说道:“忘了忘了,你可别再吓尿了,山里的衣物可不是市井民间,经不起你这么嚯嚯啊。”
听声音,正是在村外,拍过自己肩膀的那个俊朗青年。付玉哼了一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杂草和尘土,跟在那群汉子身后,往营帐回去。
路上,那人跟付玉自我介绍道,自己叫白立业,也就是那群人口中的白林长,因为看不惯平安王治下的胶州,民生日益凋敝,于是振臂高呼拉拢起这么一支队伍,兄弟们都是苦出身,家里也都像早间被迫害的村落,亲人都被冤枉迫害,死于非命,便都陆续跟着自己,不敢说杀富济贫,但是意思也差不多吧,但见不平事,白巾箭必至。
付玉听完,热血翻涌,还不等白立业的伸手邀请,便自告奋勇自己要跟着他们混,将自己的身世,还有为什么到了那个村子,毫无保留的和盘道出,只求白大哥这边,给自己口吃的就行了。
白立业笑了笑,也没立时答应他,只是说,你要想好了,吃我们这碗饭,可没有你从书上看的那么简单,说着,便把《东芳集》还给了付玉。
回到营帐,众人将营帐收拾利索,又将篝火的残土好生掩埋,其间那个叫王老六的汉子怒骂着,哪个狗崽子吃了老子埋下的山薯,自己还饿着肚子呢,要吃自己去山里刨去,奶奶的。
付玉心虚的躲在远处,不敢吱声。
众人收拾停当后,又从用杂草盖着的地方,翻出早上舍来的几袋子粮食,扛着向不远处的一座高耸山岳爬去。
此岳名为云驾山,鬃云奋天蹄,峦林汲川气。半山之中,常年为茫茫的白云缠绕,因为几座连绵的山峰似那奋蹄的骏马,云彩又如那缠在马嘴的缰绳,便因此得名。
从午时直到太阳即将落入海中,付玉才呼哧带喘的,通过山栈密道来到一座简陋修葺的寨子中,大门山歪歪扭扭的写着“饮海寨”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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