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胖压在狼崽子身上,拱着身子,咬着狼崽子的耳朵,丝毫不顾狼崽儿嗷嗷奶叫。画面粗暴得让何湛不忍直视,他终于抄起竹棍,将雪胖从狼崽子身上一棍子扫下来,誓死护卫道观圣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雪胖去告了状,这天玄机子给何湛换药的时候,手法异常残暴。
何湛倒吸冷气:“道长,你再这样报私仇,我就要告状了!小心你没人养老!”
玄机子说:“贫道指望宁晋那个白眼狼,还不如指望贫道的貂儿呢。”
何湛阴恻恻地说:“你个修道之人,居然在背后说人坏话...”
玄机子:“......”
何湛嘿嘿笑了几声。玄机子麻利地给他换好药,哼哼唧唧地叮嘱道:“你这伤好得差不多了,入冬注意御寒。”
小狼顶开门,颠颠颠地跑到何湛脚下,整个儿趴到何湛的脚背上,跟玄机子一样哼哼唧唧。
何湛用左手将它拎起来,已经不怎么费力。他摸着小狼的毛,叹笑了几声:“说不定我以后能来道观中,替道长照顾后院那些小兽。这些个小东西,着实可爱很多。”除了雪胖,它不算小。
玄机子不以为然,不经意地反问:“你身处朝堂,怎能来得观中?”
话是不经意的,可何湛却听到心中去。他沉思片刻,问:“道家有...赎罪一说吗?”
“心不安?”
心不安?
何湛将小狼放到地上,脚轻轻踢了一下它的小屁股,小狼屁颠屁颠地跑出门去。盯了门口半晌,何湛才说:“没有心不安。想想人这一辈子不过须臾,到最后全作飞烟,道又在哪里?”
玄机子抿了些笑意:“将吏只在身中,神明不离方寸1。行事持物皆以正心诚意为主,故道在心中。”
何湛没有再说话,只点头受教。
清风山的枫叶红了半山的时候,宁晋回到观中,随他一起来的还有凤鸣王。宁晋来,自是见何湛;凤鸣王来,是受皇上之命来接何湛回京,并且保护睿王安全。
睿王并不想让他保护。
两人来的时候,何湛正在教两个小道童摘桂花,小道童摘下来,他自个儿全兜走,想腌成糖桂花带回忠国公府去。好好的一棵桂花树,任它花落,着实可惜。
“叔。”
何湛环抱一筐的桂花,回身就见宁晋和宁祈一前一后走过八角门。他敛了敛容色,弯身行礼:“睿王,凤鸣王。”隔着刚好的距离,语气刚好的疏离。
宁祈率先开口:“皇上召你回宫。”
何湛说:“本不必王爷亲自来一趟。”
宁祈不会认为这是何湛在跟他说话,何湛不会这么正儿八经地喊他王爷。
“叔不必如此客气。我...很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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