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湛只得留在清风道观内养伤。
景昭帝回宫前来探望何湛,并责令服侍在左右的小道童一定要用最珍贵的药材。
“就算再稀贵的药材,朕都能为爱卿寻得。”
何湛表示受若惊,说:“箭未伤到要害之处,皇上不必忧虑,倒让臣惶恐了。”
景昭帝默了一会儿,将道房内的人全都屏退,只留他与何湛两人。何湛静候景昭帝的吩咐,却不料景昭帝问他:“爱卿不能吃海味,那日为何不同朕说?”
何湛斟酌着说:“皇命不可违。臣身体不适事小,有损皇上威严事大。”他当时只是怕景昭帝一怒之下将他遣到一边儿去,不能实施之后的计划。
“...你跟你父亲很像。”愚忠,愚不可及。
何湛笑了笑,心中想,他跟他爹一点都不像。他爹很忠,忠死了。
景昭帝的声音沉沉如钟:“爱卿自幼与太子、安王一起长大,最熟悉他们的脾性,太子敬你如亲兄长,朕一直属意你来辅佐他。太子还年轻,做事难免有疏漏之处,但他天资聪颖,宅心仁厚,他会是个贤明的君主。”
“皇上,臣无才无德...”
“何湛,你在雍州的所作所为,朕都知道。你明白朕的意思。”
恩威软硬并施,令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更何况,何湛也不想拒绝:“臣遵旨。”
景昭帝拍了拍何湛的手:“那,朕等爱卿回宫。”
宁右本想留下来照顾何湛,景昭帝不允,留下三十将士于道观内护卫服侍何湛,宁右没了办法,只能随景昭帝一起回京。
将清风道观围得连只野鸟都飞不进来的御林军终于拥着天子回朝了。
任外头风雨飘摇,皆吹不到清风山中来。
何湛安安心心地在道观中养伤,玄机子说可能会落下病根儿,一开始何湛还不怎么信,直到他尝试用左手端茶杯的时候,才发现玄机子没有骗他。
拿不起来。
何湛淡定地问了问玄机子,玄机子说恢复得再好,左手也不能拿剑了,不过轻巧的东西还是可以的。然而何湛本来就不用左手拿剑,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很欣慰。
休养了一个月,何湛已经能用左手拿木棍追着雪貂打了。
这不能怪何湛残忍。
他每天一醒,一个大白腚就朝着脸砸下来,油得发亮白毛堵得他呼吸都不顺。
玄机子这个老貂奴,竟把巴掌大的小雪貂生生喂成了大胖子,以前的可爱劲儿全没了,整个就一横行霸道的大爷。
这只雪胖子在道观里坏事做尽,比如说一头扎进小道童刚扫好的落叶堆里,然后浪一样得在落叶堆里翻筋斗云;比如说一腚坐到人脸上,或者大晚上翻窗爬墙地跑进来趴在人胸上,恨不得让道观中所有人都感受一下它的重量。
原本何湛还忍着,直到有一天,他看见雪胖子和狼崽子处在一起。狼崽子是宁祈从狼窝里掏出来的那一只,之前托给道观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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