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血者向他们挥斧。
空气裂开了,凛冽的银色锋芒在战斧落下前洞穿了恶魔的胸膛。
被刺中的时候血神的碎片发出了尖叫,飞快地融化在了冰冷的玻璃羽毛中。收敛回去的翅膀带走了血的颜色,其上反射出明亮的金色,与那些火焰一样,将周围的恶魔烧灼至渣。
失去了对手的金色军团在停止动作前自觉地列队,鲜亮的火焰跳动在他们身上,但也从没有真正在上面燃烧。镜影与现实贴得如此接近,但终究没有合二为一。
金色的阵列覆盖了整个狮门广场,在中间留下了一条通道。
黑甲的禁军从中走过,火焰在他身侧熊熊燃烧,而他像曾熔融过而又凝结的黑色岩石一样与他们格格不入。
他走到狮门下,在被金色火焰包围的两个禁军身前停下。他们中一个毫无意识地躺在地上,另一个跪在他身边,手附在同伴的头上,好像在和什么东西角力,细小发光的平面在他身边闪闪烁烁。
狄奥多西偏了偏头,在面具下做出同情的表情。
“结束了,阿泰尔·金。我必须得说你做了一件值得称赞的事情,但我不希望你为此骄傲。”
他捡起落在一边的匕首在披风上拭擦干净,递向阿泰尔。
“今天的最后一件事情,做完就结束了。你应该不希望你的室友一直睡下去。”
年轻的禁军犹豫了一下,被他这个举动弄得困惑,但还是接过了匕首。
锚点已定,回忆的大风不能把他吹跑了,但在他的意识上绑一块无法承受的巨石,他依然还是会沉下去。当他碰到那柄匕首,它就在他眼中变成了一团浓郁的阴影,黑暗笼罩了他。
随着一声重甲着地的声响,笼罩着泰拉天幕的穹顶破碎了。天空回归夜晚的黑暗,远处的巢都点亮着灯火,仿佛镜影中的另一个现实从不存在。
那些火焰也消退了,它们本就是镜廊中折射出的光芒倒映进了现实,随着镜面的破碎,黄金之军终于陈现出了最开始的样貌。持盾持戟持剑的禁军卫士们茫然地站在原地,头脑还没有接上他们出征时的画面。
沉溺于幻境对禁军来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只有一种情况除外。或者他们所见也并非幻觉。
“吾主……”
狄奥多西看了眼身边,那个禁军正发出威德西尔的声音,就像未醒之人的呓语。他轻轻一推,对方就倒下了。军阵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并且他们站得太近了,前一个倒下的人撞到了另外的人。
“年轻人睡眠就是好啊。”
巨大无畏大摇大摆地走到他唯一还站着的同伴身边,将炮击戟的末端重重的顿到地上,扬声器中爆出一串大笑。
“我能猜到他们梦见了什么,你不会为此谴责他们的。”
“但在黎明之前留给我们收拾的时间不多了。”狄奥多西拽起地上两个禁军的披风,将他们往皇宫拖去,“真丢人啊,我想我们需要一些铲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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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耻辱,我们需要和某个小丑谈一谈。】
黄铜颅座上,将军默默地拔去臂甲上的绿色箭簇,把目光投向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