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狱卒们想起了他们的职责,拖起锁链拽住了跃跃欲飞的翅膀。这就不意外为什么当狄奥多西走近的时候,古老的遗物又恢复了人类的谈吐。
“逼真的模仿,但是低劣的伎俩。”他说,“我可不记得万夫团里有你们这样的面孔。”
黑甲的禁军平静地看着他,透过那双眼睛,想要辨认那团火焰中的是谁的目光。
于是禁军头盔像炮弹一样击中了他的脸,将他砸得后仰。
快,准,狠,这一下重击让阿泰尔耳边响起了114号伺服颅骨复仇的爆鸣声。
狄奥多西只比头盔慢到一步。
带羽的凶兽怒吼起来,立刻就从失衡中挣脱,咆哮着挥动他的战戟。
狄奥多西横戟一截,金铁交击,哐啷作响。
交错的战戟被大力推向黑甲禁军那侧,而后者在面罩下露出一个凛冽的微笑。
匕首在阿泰尔的胸甲上刻下了一道划痕。
时间隔开了镜面两侧。
巨兽轰然倒下。
战戟颓然落地。
年轻的禁军躺在地上,看着上方的黑影,迷迷糊糊地唤出了禁军间古老的昵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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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o?”
蠕动的嘴唇艰难地说出了一个名字的简称。
但是狄奥多西已经不是戴克里先了,黑甲禁军对一个被叫错的称呼意兴阑珊。
他俯视身下被放倒的猎物,而后者已经恢复了理智,尽管神智快不清了。
阿泰尔·金,此刻他的表现如同所有禁军一样,在应对疼痛时保持沉默,忍受,而非尖叫出声。金色的火焰依然在他眼里燃烧,但他的眼神正因为痛苦而迷离。
这是针对他的武器。仅仅靠近就能令他不安,而被它划到就能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那么,用它捅进他的血肉,会发生什么?
或者更进一步,用它刺穿他的心脏,尝试以杀死凡人的方式“杀死”他,会发生什么?
狄奥多西早已将匕首收起。
他的职责并非好奇。
他的使命是唯一的。
里面没有好奇,只有冷酷的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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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对着镜子挥拳,镜影也就不会对你温柔以待。
他的视线在那张神似故人的脸上停留了一小会儿,不能习惯给长着这样面容的人造成伤害。但他最后还是抬起禁军长戟的尾部朝他头上一敲,让他在梦境中得到他渴望已久的休息。
所以这就是镜影的报复了。
一种预示,一种提醒。
过去曾经发生了这样亵渎的事情。一名王者,被他的亲卫打开。一位君主,被他最为信任的人之行所惊讶和背叛。凯撒,被他从未想过怀疑的挚友杀害。
已行之事,后必再行。
暴行的幻象,异端邪说,被无视的自然法则,亵渎的职责,最无耻的不忠。
所以这就是镜影的报复了,向他展示这样残酷的使命,这样的未来。
随着始作俑者沉沉睡去,训练场的设施开始恢复运作。一盏盏探照灯亮起,照亮了狼藉的场地。狄奥多西让那些受伤的天鹰终结者去医务室报道,然后将阿泰尔·金拖到场地的边缘。
无论是盾卫连长的言语或是计时器一样准时准点的通讯轰炸都在提示他,这个皇宫里还有另一个老东西在等着和他争吵,那不堪回首的旧日将会复苏。
更隐蔽的信息则在催促他踏出计划的下一步。
黑甲禁军第一次人性化地发出一声叹息,然后走进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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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通讯——
——加密等级:████——
魅影来了。
收到。
——通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