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从开始写的时候,鲁观就一直看着。
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害怕!
待到写罢,文气冲天。
他瞪大了双眼,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这篇文章言辞犀利,字字珠玑,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刺得人眼疼,让人看得人喘不过气来,可这点还不够,关键他引经据典,用圣人之言来贬低你,简直是杀人还要诛心!
这篇文章和那些攻击府君的文章,真是云泥之别!
用府君的话来说,便是攻击性很强!
但要说为什么攻击性很强呢?
鲁观略一思索,便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篇文章写得太真实了!写的内容是确有其事!!
也正是说得太真实了,将那些贱儒的行为**裸的描写了出来,简直是将别人虚伪的衣服一下扒光,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曝光,这不得让他们疯狂跳脚?气急败坏到了极点?
鲁观眼皮一跳,他小心翼翼的说:“府君,您这篇文章虽然好,放在邸报上刊载的确能扬眉吐气,但是您是朝廷命官,是一郡之地的父母官,是名扬天下的济世侯,和这群人互相攻击,是不是稍微有些不好?”
一句话,虽然这篇文章骂得很痛快,但苏澈现在什么身份?太守加上济世侯,和那些人在邸报上辱骂,实在是有损斯文,很容易成为其他朝臣攻击苏澈的把柄。
你就算骂赢了又能如何呢?
在这群人看来,只要你站出来骂了,那你就输了。
这实在是攻击别人的最高境界。
所以,从一开始,鲁观就不想府君知道这事儿,反正当做没看见,一段时间就过去了,以府君的名声,难道还怕这群小人污蔑?
可苏澈却不这样认为,他笑着摇头说:“无妨!”
随后,他再次提起笔,在这篇文章的末尾,写上几个大字。
鲁迅落笔,写于巳月初,酉时。
苏澈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将鲁迅这个名字去掉,换成了鲁荀。
他不过是拙劣的模仿,用不得先生本名,既然模仿,那就换成模仿的名字便可。
看到这一幕,鲁观瞪大了双眼——鲁迅……鲁荀?这是府君的笔名!
这种感觉,让宋学尧有些飘飘然,更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正所谓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他作为一名清直的文人,更要做出表率啊!
今天,他照常去太学院里教书,可走在路上,那些学生看他的眼神却有些怪怪的,时不时还低声议论,这让宋学尧感觉有些奇怪。
宋学尧自然知道自己很有名,是天下少有的大儒,可这群学生当面称赞便好,为什么还要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呢?
真是奇怪!
宋学尧也没有多想,他来到了学堂上,开始今日的教学,然而下面的学生却还是议论纷纷,完全静不下来,这让他有些生气,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他这样的当代大儒,这群学生竟然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课程,反而这么不认真?
宋学尧皱起眉头,冷哼一声说:“肃静!你们都在议论什么,赵启学,就你议论得最大声,给我站起来说一说,你到底在讨论什么?竟敢在我的学堂上闲聊!”
这叫赵启学的学生抬起头,露出讨好的笑容:“我没议论什么……”
“呵,难道我耳朵聋了?说!”宋学尧挑了挑眉头。
“是这样的……洛阳最近的邸报出了一篇文章,专门就是说您的。”赵启学开口说道。
“说我?又是称赞我的文章?”宋学尧下意识的问着。
“不,不是,是专门骂您的……”赵启学老老实实说道。
“骂我?”宋学尧一愣。
“对,而且还骂得很难听。”赵启学说。
宋学尧的眉头顿时皱成一个“川”字,他冷冷说着:“那你说说,到底是如何骂我的?!”
“学生不敢说啊……”赵启学哪敢直接说出来,如果真说出来,这宋学尧还不得把气撒在他身上?
“我让你说你就说!”宋学尧有些恼怒。
“学生真不敢说,学生不敢不尊敬师长,那些都是邸报的文章所写,学生实在是说不出口啊!”赵启学连忙说道,要和那篇文章划清界限。
“那就将邸报拿给我看!”
“您最好别看……”
“休要废话,给我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