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好看?”沈沉的话让宝言惊得抬起头,呆呆看着他。
“她们都说……”因为与时下的流行趋势并不相符,而且总会引来一些不怀好意的眼神。
“莫宝言,美丽是客观的。不论流行什么,美丽的东西总是美丽的。更何况,人们随大流只说明他们没有主见,愚钝。”
太子殿下真的很会讲道理,他说的话总是有种让人信服的魔力。在这一刻,宝言那点自卑消失了不少,带着隐隐的雀跃,甚至连原本佝偻的肩背都打开了。
这样便愈发展露春光,叫沈沉一览无余。
紫金炭盆里的炭火烧出蓝色的火焰,寝间里的温度都高了些。
宝言再次露出那种等待着被夸奖被赞同的眼神,但这回多了些湿漉漉的气息,她看着沈沉:“所以,殿下,我的身体是美丽的……是么?”
沈沉将她欺在身|下,将那蓝色的火焰烧向她,回答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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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言去沐浴的时候,沈沉命人将被被衾换过新的。
窗外寒风凛凛,似乎有雪压弯松枝的细微声响。身侧的少女已经睡着,呼吸沉稳而规律,不久之后,她再次挤压过来,钻进他怀里,像藤蔓一般缠上来,又像一团温暖的火焰。
好闻的栀子花香再次扑入鼻腔,淡淡的,带了些奶味与甜味。沈沉并不习惯与人挨得这样近一起睡觉,但还是压抑着脾气没把她叫醒,缓缓闭上眼。
这一夜,他又睡了个好觉。
翌日一早,沈沉睁开眼的时候,浑身轻松,前两日没睡好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睁眼望着檀色帷幔,身侧的少女靠在他怀中,睡颜安稳。她微噘着嘴,白皙粉嫩的脸颊贴在他胸口,面团子更是挤压着他的胳膊。
这种被人桎梏住的感觉并不舒服,沈沉略微动了动,意图把胳膊抽出来,刚才松开些,宝言再次缠上来,将他胳膊抱得更紧,甚至于用面团子蹭了蹭。
沈沉眸色微沉,他是一个身心健康的成年男子,在晨起时有正常的反应。寻常无事,缓缓便过去了,但偏偏宝言无意识地引诱,勾出了些沈沉的欲。
他把人摇醒,宝言睡意朦胧,睁着眼望他,还未及问什么,男人高大的身躯覆过来。
她意识迟缓,天真询问:“殿下,你身上的毒发作了吗?”
沈沉敷衍应了声,叫她意识渐渐清醒,又陷入昏昏之境。
折腾到比平时晚起半个时辰,宝言身上汗涔涔的,长臂揽过被衾挡在身前,还记挂着沈沉的身体。
“殿下,您要不要请太医瞧瞧?”
沈沉眸光落在她半截雪肩上,又移开,“不用。”
他验证的事有了结果,与宝言同榻而眠的确睡得很好。
一回或许是巧合,但两次一定不是。
沈沉道:“以后孤每两日过来一回。”
说罢,没再管宝言的反应,径自离开去参加朝会。
宝言看着沈沉背影,思绪还是散的,又呆坐了好一会儿,才凝成一团。沐浴了番,那一团又散了,她趴回床帐里昏沉沉又睡了一个时辰才醒。
雪已经停了,但天色仍旧灰沉沉,她伸了个懒腰,终于懊恼地反应过来,自己昨夜要问的话全忘了,当时根本顾不上这事儿。
她想与东宫的杨大厨学做菜,当日与他学做糕点,他说宝言有天赋,宝言还是第一次被人夸做什么有天赋,别提多高兴。加之她想了想,若是与杨大厨学会做菜,日后离开东宫,也能自己做。
她晓得这话听起来很丢脸面,可人活一世,不就图个吃好睡好?
上回学做糕点是为了答谢殿下,如今是为了自己,还是得征求殿下同意才好。
故而下午时候,宝言只好又晃去诸云殿打扰沈沉。
平生见是宝言,根本没拦,宝言道了声谢,提起裙摆踏上庭阶,在途中又打了打腹稿。
忽地脚步一顿。
门廊下有位宫女,在这寒风萧瑟里,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正在门口徘徊着,举止鬼祟。嘴里念念有词:“殿下,请喝茶。其实……奴婢仰慕您很久了。”
“殿下,奴婢从第一次见到您,便对您心生爱慕……”
“殿下,奴婢不求任何名分,只是想告知您奴婢的情意……”
说着,更是伸手将本就单薄的衣襟扯散了些,露出胸口与锁骨,又将头发也拨散了些,做出些妖娆艳态。
……
……
宝言终于聪明了一回,陡然顿悟这位小宫女是要做什么,压根不是奉茶,根本就是为了勾引太子殿下。
宝言眨了眨眼,想到太子殿下从前说过的话,原来当真有不少女子故意引诱,以这些拙劣的手段。这种事定然已经不知道发生过多少回了,所以殿下那日才会那样看待自己吧。
在宝言失神之际,那小宫女深吸一口气,跨过门槛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