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修道足有二十年的人啊!又是老君本尊亲自授业,即使要对付的是我前,不,是盗跖,也不致于吃亏才是啊!”我忍不住打断了徐甲的叙述,插嘴道。
“唉……”,徐甲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那意思像在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呀,只不过……
看来其中必有蹊跷,我忙催他继续说下去。
眼见形势不妙,徐甲知道单靠民间甲兵(春秋时各诸侯国都有甲兵制,近似于如今的民兵。法令上规定五户为一甲,每甲出一兵,所以称之为“甲兵”。凡出甲兵之户,均减免多种徭役。这种非职业的机动兵源战时则为兵保家卫国,闲时则各归故里重操旧业)没办法抵御凶狠的盗匪,要助家人乡邻逃过这次劫难只能靠自己长年修道得来的力量。
形势紧急,徐甲忙念动口诀使出“三危鸱”之咒(西山经有云:西面有山名曰三危,山上居怪鸟,名鸱,一首而三身),霎时化出三个分身,分头协助正在各处苦苦支撑的甲兵乡民剿灭盗匪。真身则似离弦之箭直奔本家。
徐甲为家中次子,长兄徐福颇有家产一直与老母同住。当赶回家门时,正碰上几名盗贼准备入屋行劫。徐甲一见禁不住怒从心起恶向胆生,使出金刚之力顷刻手裂那数名盗匪。
“哈哈哈哈,好身手!好身手!”就在徐甲解决战斗,正欲入室察看老母安危时,屋顶上传来大吕洪钟似的喝彩声。他抬头看去,只见屋顶上赫然坐着个如巨灵般的大汉,此人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萧杀霸道的气势。更令人吃惊的是大汉右手持刀,蒲扇般的左手上居然提着一个人头!颈部的断口犹自滴血不停,想是刚摘下不久。
徐甲定神细看,不禁心如刀割!原来大汉手中的人头不是别人,正是他大哥,徐福!
“恶贼休走!纳命来!”眼看手足被害,徐甲大喝一声纵身跳上屋顶直取大汉,无奈他并不知这次的对手正是这伙强盗的首领——盗跖,和之前的虾兵蟹将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徐甲含恨使出的拳脚居然连对方的衣衫都没沾上,那大汉身形虽魁伟动作却极敏捷,如同山中猿猴水中游鱼轻松自如地避开他的攻击。
“且慢动手,莫非此乃汝家人否?”盗跖看了看手上的头颅斜着眼睛问道,眼中有着挑衅的味道。
这下真如火上浇油,被彻底激怒的徐甲并不答话抢前两步全力抢攻,犹如猛虎扑食般攻向大汉,每招每式尽是同归于尽的拼命招数,猛攻对方要害!原来徐甲自恃有太玄生符护身,自然可用此种方式拼个两败俱伤。且不说徐甲的功力早已登峰造极,遇上这种占尽先机的拼命攻势即使武功高他十倍之人也同样难以对付。
盗跖被这疯狂的复仇者一阵狂攻杀得手忙脚乱,只好被逼得在屋顶上施展闪转腾挪等闪避功夫更别提反击了,一时间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都被徐甲占尽,战况呈现一边倒的形势。眼看徐甲就能一举击杀盗跖,为兄长报仇雪恨!果然如此的话,那现在变成骷髅的就应该是盗跖而不会是徐甲才对呀。
与被逼入绝境之人交手,如不存有将对方彻底击杀的决心,哪怕占尽上风也是十分危险的,一瞬间的一念之仁往往就等于自掘坟墓。
眼看对手被逼入死地浑身上下也已伤痕累累,徐甲念在此人一身功夫修来不易,加上多年的修道生涯已让他养成了极好的涵养,这回大开杀戒实乃是一时怒火蒙心。心中善念一闪徐甲不免稍微放慢了手脚,如对方肯引颈自裁以谢兄长在天之灵也就够了……
盗跖乃何许人也?只一看徐甲攻势稍缓,立刻心如电转做出应对!他猛然将身一沉,双脚以千钧之力踏裂房顶瓦片,只听“轰隆隆”一阵乱响房顶被踏穿了个大洞,大难不死的盗跖已躲入房内。
徐甲暗叫声“不好!”紧跟着咬尾穷追。原来屋顶正下方是徐家的一间偏室,从光天化日下忽然来到漆黑的室内,除了头顶射入的一道亮光外,四周阴暗潮湿且充满霉味。并不长于夜间视物的徐甲需要比对手更长的时间适应光线的转变,此时正是敌暗我明的不利形势,一时间他也不敢妄动。
就在黑暗中隐隐对峙之时,从屋角处忽然传来一阵微弱颤抖的呼声:“甲儿,是你吗?你回家来啦……”,熟悉的声音不禁让徐甲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这、这不正是自己高堂老母吗?!她居然就在这屋内!
此偏房本是堆放杂物所用,为了躲避突如其来的匪祸,全屋女眷偏偏却在冥冥天意下全数躲入了这间偏房。阴差阳错,被徐甲逼得进退维谷的盗跖情急之下一招以退为进的脱身之法,谁知竟让他发现了珍贵的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