罔晓贞道:“自然是觉得安国夫人这么做实在是有些上不来台面。恐怕野利家族的人会因此而埋怨安国夫人丢了野利家的脸。”
“不会。安国夫人不同于梁美人,梁美人的父亲虽然是大都督府主,但梁美人是庶出,并不像梁宁那般是梁大人的掌上明珠。而且梁大人是汉臣,若此事出在梁美人身上,深受本朝皇帝天恩的梁大人必定会怪梁美人莽撞。但是,安国夫人不同。安国夫人的父亲野利康如今虽只是一个边城城主,但他却是夏朝开国元勋野利谟宁令的嫡子嫡孙。再加上仁宗皇帝追封野利仁荣为广惠王,这位野利康从来都认为自己是党项族真正的贵族,不可一世。且不说他这个‘女’儿是他的心肝宝贝,就算她只是一名庶‘女’,当着这么多人被罚,他的脸面往哪里搁?他一定会真正的不满。”
罔晓贞听素挽说得头头是道,把这些人的家世和来由都说得清楚明晰,方觉得自己实在是与她相距太远,当下一言不发,只是听素挽接着说。
“野利康若是知道,皇上纳妃入宫以来,一次也没有宠幸过这些妃嫔。他一定会联合党项的贵族向皇上上书。不是他‘女’儿不恪守宫规,而是皇上纳了这么多后宫,却不懂得雨‘露’均沾,还是任由皇后专宠。天底下又有哪个妃嫔的家族会不希望自己家的姑娘得宠的?若是皇上连宠幸的机会都不给,这岂不是让他们希望破灭?这些人必定会响应野利康。更不用说,野利家到底是党项贵族的马首,野利康多少还是有些号召力的,他振臂一呼,你说会不会有人跟着他一起,上书皇上谴责皇后?”
说到这里,罔晓贞若是再不明白,那她就不用在后宫里‘混’了。“皇上这么喜欢大姐,自然不忍心让她背负专宠的声名。只是,防民之口,胜于防川。皇上只有真的宠信其他的妃嫔,才能够堵住他们的悠悠之口。”
见素挽‘露’出会心的笑容,罔晓贞心中已经忍不住有了几分雀跃,“这么说来,他肯定是会召幸这次入宫的妃嫔了。不过,他若只是为了堵住大臣们的口,或许只会随便找个人,恐怕不一定会召幸我吧?”
素挽淡淡道:“那就要看他对皇后娘娘,到底有多爱了。”
罔晓贞听素挽这语气,他越是爱大姐,就越是会召幸自己?她想要问下去,素挽却已经说道:“过两日你就会知道了。”听她的语气有些恹恹的,脸‘色’也突然变得有些‘阴’郁,似乎并不打算向自己再解释下去。
“你今日定是累着了吧。也早些歇着好了。”罔晓贞察言观‘色’,自然不好再追问下去。见素挽转身‘欲’走,罔晓贞最后说道:“素挽,我从前不懂你为何会让大哥和齐王对你着‘迷’。这世上,只要你想,恐怕没有哪个男人能逃过你的掌心吧。但愿我跟你不会爱上同一个男人。否则,我一定是输得很惨。”
她楚楚地望着素挽,不是夸奖,分明是在提醒素挽。
素挽回头看着罔晓贞,眸子里只有冰冷,“你只管放心,这一世永远不会有那样的一天。还有,以后请不要再用这种话试探我,我也不想回答第二遍。”她说得坚定无比,虽然语气不善。但罔晓贞或多或少松了一口气。人各有志,只要素挽不爱李安全就行。
“对不起,素挽,我以后不会了。”
“对了,你刚才不是说,在皇上练功的时候打扰他,轻则生流弊,重则走火入魔。你就不怕真的让他走火入魔吗?”罔晓贞虽然觉得素挽出的奇招很是奏效,但为免还是有些太过‘激’进。若真的让李安全有个三长两短,那是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素挽神情淡定,只是毫不在意地说了句,“他可是天子,岂会这么容易就走火入魔的。”说完,便不再理会罔晓贞,转身回房去了。
老实说,她还真的有些担心安国夫人闯进去,令他走火入魔呢。她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呢,怎么能够让他这么早就‘弄’个半身不遂?真要是从此一生躺在‘床’上,那也得她把这场戏好好玩够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