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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刺史府。
书房中,所有人都被董卓轰了出去,只剩下他自己。
此时的董卓,宛如一座小山一般沉默的站在书桌前,静静地看着墙上的一幅字。
或者说,一个字。
那是一个“汉”字。
走笔恣意,挥毫如龙,细微处可见写下这字之人的豪放与霸气。
这是段颎当初入朝为官前赠给他的字。
董卓明白段颎赠给他这个字的意思。
对于董卓来说,段颎是伯乐,是长辈,是恩师。
所以,他董仲颖可以不听任何人的话,但是绝不会不听段颎的话。
但是,现在。
董卓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扯下墙上的字,撕了个粉碎。
当李儒走进来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虽然被李儒看到了这一幕,但是董卓很平静。
“文优回来了?坐。”
董卓面不改色的回到几案后面,道。
李儒没有说什么,默默地坐到了一边。
作为董卓的心腹,他当然知道董卓刚刚撕掉的是什么,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无论是劝说,还是火上浇油,现在他都不需要做。
他需要让董卓自己想清楚,他董仲颖究竟想做什么。
沉默良久,董卓终于开口道:“然明公如何?”
闻言,李儒颔首道:“回主公,儒在告知然明公此事之后,就被然明公赶了出来,不过,听然明公府上老仆说,然明公似乎是吐血昏倒了。”
闻言,董卓又沉默了一下。
因为段颎的原因,他对张奂亦是尊敬异常,现在听说张奂也吐血昏倒,心里更不是滋味。
想了想,董卓道:“回头找几个医师去给然明公看看,切不能让然明公出什么事。”
李儒点头应下。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董卓终于再次开口:“文优,你说恩师他不但对大汉忠心耿耿,而且也曾经为大汉立下汗马功劳,如今更是官至三公,怎么就因为一阉人之言就被下狱至死了呢?”
李儒没有说话。
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有些事情只能让董卓自己想明白。
“只是区区一个阉人啊!”董卓长笑:“是谁给他的胆子,谁给他的权利来诬陷当朝三公?”
“是陛下吗?是陛下啊!”
董卓长笑,笑的眼泪都溢了出来。
“因为陛下相信那个阉人,所以堂堂三公就因为那阉人的一句话就像一条狗一样被下狱,然后死在了狱中。”
“文优啊,所以说,恩师为了大汉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头来连陛下身前的一条阉狗都不如吗?”
“这个‘汉’字,是恩师当初离开时写给咱家的。”董卓指着地上的碎帛道。
“恩师的意思咱家知道,想必以文优你的才华应该也清楚,但是咱家现在把它撕了。”
“文优啊,你明白咱家的意思吗?”
李儒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郑重的拜在了董卓身前:“儒原为主公效死。”
董卓站了起来,走到了李儒身前,扶起了李儒。
“文优啊,一切都拜托你了。好好发展,以后,我们只为了自己。”
“咱家知道你和慧丫头两情相悦,回头挑个良辰吉日,把事办了吧。咱们不是那些世家大族,不讲那么多规矩。”
“儒,多谢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