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见过然明公。”
进了园子,李儒对着张奂先是行了一礼。
同时,楚江也对着李儒道:“见过师叔。”
不知为什么,楚江觉得李儒今天神色有些不对劲。
见过礼之后,张奂便直接道:“文优,你小子不在刺史府帮董仲颖,来老夫这里做什么?”
李儒轻轻一叹:“然明公,请节哀。”
看着李儒郑重的神色,张奂扶着胡须的手不由停了下来,苍老的面容上也是浮现出一丝威严。
“出了什么事了,说。”
楚江微微有些诧异的看了张奂一眼。
这一刻,张奂终于不再只像是一个老流氓,而是展露了属于凉州三明的气势。
见此,李儒也不犹豫,直接道:“主公在洛阳的探子传来消息,纪明公为宦官所诬陷,不愿为阉人所辱,于狱中自杀了。”
“你说什么?”张奂虎目圆睁,猛地从椅子上站起。
“然明公还请节哀。”李儒低头道。
“出去!都给老夫出去!”
张奂突然大喝道。
李儒一愣,接着轻轻一叹,对着张奂又行了一礼,退出了园子。
见状,楚江也对着张奂行了一礼,跟在李儒后面走了出去。
纪明公?当朝太尉,凉州三明另外一明,段颎段纪明吗?居然就这么死了呵。
楚江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西凉明明有董卓这头猛虎坐镇为什么还会在数年后掀起羌乱了。
来到凉州这么久,他也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董卓,可是被段颎一手提拔起来的啊!
在李儒和楚江都出去之后,张奂一改之前的气势,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
此时的他,只是一个日薄西山的老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迟暮的气息。
他想起了当初因为政见不合他和段颎还有皇甫规经常破口大骂,甚至大打出手的日子。
但是尽管政见不合,他们还是好朋友,生死之交。
他已经忘了自己身上有几道疤是为了给段颎或者皇甫规挡刀子留下的了,同样,段颎身上也有很多疤都是为了给他或者皇甫规挡刀子。
当然,他们三人中,段颎实力最强,所以更多时候是段颎给他们两个挡刀子。
他还记得,当年匈奴,鲜卑联合羌人入寇,他们三人为了解边疆之危率千骑突袭匈奴王庭,要不是段颎临阵突破一刀斩了南匈奴王左薁鞬台耆,他们三个当初就死在那里了,日后的凉州三明也就不会出现了。
一桩桩往事在眼前浮现,不知什么时候,须发皆白的老人已经泪流满面。
“纪明啊,威明已经走了,你怎么也......”
张奂呢喃着,突然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就这么倒在了躺椅上。
公元一七四年,皇甫规病逝,时隔五年之后的一七九年,段颎入狱身死。昔日的凉州三明,仅存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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