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郭衙内,仿佛在经过萍水楼之后,已经认准当日不可一世的叶应武当老大,老大现在需要小弟们表忠心,小弟们自然不能懈怠,虽然郭昶继承了他爹的油滑心思,隐隐约约的明白这短短几句话中所涵盖着的意思,但已经由不得他了,当下勉强忍住内心的猜测和恐惧,狠狠的点头,算是完成了人生中的一次赌博,然后瘫卧在毯子上,不断地喘着粗气。
整个船舱中只剩下了文天祥一人,除了郭昶软瘫了之外其余人都将炯炯的目光投到他身上。文天祥只是死死咬着牙,虽然外面狂风暴雨交加,清爽无比,但是他的脸颊上却不断有豆大的汗珠滚滚流下。
他很想搞清楚叶应武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心脏已经疯狂的跳动,全身气血上涌,焦灼的心境让他难以思考,更何况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他,这是一种威胁,还是一种请求?
文天祥奋力迎向叶应武,想要从那目光中寻觅到蛛丝马迹,可惜他失败了,因为那目光中除了期待之外,更多的是自信。这个平日里声色犬马的小师弟,自从那一次失忆了之后仿佛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凭着自己超乎常人的手腕和灵活应变的机智,渐渐地已经超越了文天祥,成为以江万里为首的士林一党年轻一代中绝对的领军人物。
云从龙,风从虎,文天祥在内心中始终与这个已经在垂死的大宋的,所以他并不想有从龙之功,但是既在此时,就必须要从虎,一如陆秀夫有治国安邦之才,却甘心居于李庭芝幕府当中。
这是一场赌博,而船舱中的其他人都已经下注。
自己已经无从选择。
“愚兄自当尽绵薄之力。”文天祥艰难的开口,九个字算是把他自己买给了叶应武,两个人也从刚刚的同僚正是变成了从属关系。
叶应武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旋即被上位者应有的威仪所取代:“天下如棋,兴**不过是棋盘上的一个小小棋子,但是并不代表这一个棋子便可以忽略,此去兴**,吾辈所要做的,便是创下一个根基。方才师兄已经交代的清楚,既然历任官员安于现状没有什么作为,那我们便有所作为,让这兴**上下的豪强百姓看到,能够保护他们的,是在座诸位。余没有什么敢叫日月换新天的大志,只是想用这一枚小小的棋子,截住北方的那条大龙,挽回此等不周断裂、东南将倾的天下局势!”
每一个人都肃然而坐,即使是刚才犹疑万分的文天祥和不断发抖的郭昶都毫不例外。叶应武言语之间透露出来的霸气已经将他们深深地感染,恨不得更早的投身这滚滚的浪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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