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扶着殿梁,眼中透着隐忍:“为了变法能够畅通无阻的实行,朕不得不割舍。反正,已经不由我愿的割舍了许多,而现在已是最后关头。”
我的手缓缓从谕旨上拿开,一时竟相对无言,我理解他有多矛盾,变法的急切心情并不被翁师傅所理解,兴许他是年少意气了些,但上上下下做了那么多,便是为了变法的那一日。
玉玺最终还是落下,然而他的心底似乎也随着盖上去的鲜红色玺章流失了些什么,拿起玉玺后手的最后那一颤依旧不免流露出他的那丝不忍。
此谕旨一下,朝内便炸开了锅,大多数大臣都认为此事定是皇太后的意思,皇上乃不得已而为之。
翁同龢接到上谕的第二日正是端午,他早早的便来养心殿求见皇上,说是要来谢恩,但兴许也是来求一个解释。
因为昨日颁发上谕以至于一夜无眠的皇上顶着疲惫的双眼对小德子说:“让他回去吧。”
“您……不见?”小德子第一次多嘴的问了一句。
“不见。”皇上无力的摇摇头,回到案子前坐下,微闭着眼,这道谕旨从昨日到今日带给他自己的折磨也并不少。
小德子还愣在那里,我看了一眼皇上朝他挥了挥手,小德子只好领命出去,大殿外的那个须发苍白的身影隐隐退下。
“小德子,今日端午,还是如往常那般发给翁同龢赏赐吧。”皇上说。
“那……您可有话要奴才带过去?翁大人这几日就得要离京了。”小德子小心翼翼的问。
皇上沉默半晌,终是说了两字:“无言。”
他看似冷冰冰的面庞下,却汹涌着风浪。
在翁同龢离京那天,他都依旧固执着不相见,只是再三嘱咐小德子让人好好护送翁师傅离京,并给了不少盘缠,随后便开始不停的在一叠书里头翻找着什么。
“ 君者,舟
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他翻出一本书来诵读着这句话,手指摩挲着那几行字,记忆仿佛飘回到很久以前,那稚嫩的童声,大声诵读着这几句话,一旁的师傅带有一丝满意的微笑缓缓点头。
“还记得,第一次,是翁师傅把着朕的手写下这几个字。如今,便刻在了心里。”他抚平了这旧书的一角说。那双如父亲般的大手曾覆在他的小手上,蘸了墨,一笔一划的带他力透纸背的写下这几字。
那时,他澄澈的双眸里头透着几分天真和稚气,小大人般的说:“师傅,朕懂这几个字的意思,为君者,必先有忧民之意……”
“皇上,您曾说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知道您不见,是不想要勾起不舍,毕竟……君无戏言。上谕已发,一切已成定局。”我看见他有些失神的模样,心疼的在他身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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