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门开,里面相较之下显得暗然的主位上,坐着一个迟梅公非常熟悉却是出乎意料的身影。
临邑铁青着脸立在迟梅公身后,见他看向自己也不做反应。
虽然尚猜不透屈雍为何不来,迟梅公也多少嗅到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项兄!哎呀呀,咱们可有多年未面对面详谈过了。"
首辅大人比迟梅公年长些,面对对方的鞠礼,摆出一副岿然承受的理所应当。
迟梅公弓腰下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恭敬,再直起身体的时候,俨然已经换了一个人。他一脸笑容,却看着欠打的说道:"叙旧迟某全听凭项大人安排,随时都可以。但今天在下要谈的事情,只能当面向西归城主面呈。还请首辅大人、临邑大人请城主出来吧。"
临邑继续装雕塑,只是腰间的两把斧子好像亮闪闪的耀眼了一下。至于项大人,只是默默捋了捋雪白的胡须,理正言辞道:"迟大人也知道我是首辅,既为西归城首辅大人,自然可以全权处理西归城务。迟大人,但说无妨。"
原本以为,话说到此处,迟梅公多少也会交代一下此行的目的,怎料对方闻言,立刻转头,毫不犹豫向偏殿外面走去。
一脸懵圈的临邑看了看首辅大人,未得到他指令前,先是下意识将迟梅公拦住。
"怎么,我作为东临使者,居然连来去的自由都没有吗?"迟梅公瞄了临邑腰里的斧子一眼,淡淡道。
一肚子火的临邑只能耐着性子说道:"首辅大人受城主政令,处理使者此来的所有事项,有什么事情直接与项大人说明即可。"
迟梅公闻言笑道:"这怎么可以?在下来西归前,我城主千叮咛万嘱咐,定要与西归城主亲见面谈。毕竟事关两城大事,怎么能与不匹配的人草率决定呢?"
临邑怒道:" 都已经明言,首辅大人可代城主全权处理城务,迟大人这般不依不饶是为了什么?到底有没有诚意?"
首辅项大人坐在后面,一句话也不说,默默观察着迟梅公的反应。
"没有诚意本使者也是在没必要走这一趟,盐矿如今确实出了不少问题,事关两城安宁,城主不愿意露面一谈,在下也无话可说。告辞!"说罢,迟梅公擦着临邑的肩膀,大步出了偏殿。
临邑两眼冒火,手不由得摸上了腰间,却被首辅大人喝止了。
“就这么让他走了?”临邑愤愤的看着迟梅公轻佻自得的背影,只觉得火气上涌两眼发晕。
首辅微叹道:“先静观其变吧。”
日上三竿了,丁潇潇还是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仿佛被灌了水泥,这会儿见点光吹了点风迅速凝固起来,沉甸甸硬邦邦的坠着。
屈雍见女怪人又在打坐,便悄悄问道:"你好些没,趁着她不注意,咱们先想办法逃出去才行。你的伤,曦城会有办法的。"
丁潇潇看了看几十丈高的坑顶,缓缓摇了摇头,别说她现在这副德行,就算是没有被女怪人灌这么一下,她也是根本爬不上去的。
"这女的轻功不错,却也被困在此处这么久,想来这坑洞定是不容易上去的。你在西归城长大的,这里是什么地方,可有守军?"丁潇潇气死若离的问道。
这个洞距离他们俩掉下来的地方有不短的距离,屈雍也看不到上面的情况,一时无法判断。
丁潇潇看着他又问:"你还是西归城主吗?不会是什么国的人了吧?"
屈雍被问的一头雾水,只当丁潇潇是被打断筋脉一时出现恍惚,毕竟这女子之前是个心智不全的。
"我自然是西归城主,你放心……"正说着,女怪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她抬头看了看从洞口露出半张脸的太阳,而后突然把目光投射到丁潇潇身上。
屈雍感觉不好,正想将她护在身后,却还没来得及动手,便觉怀中一空。女怪人带着丁潇潇,已经腾到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