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王战见母亲的口气有所松动,继续说道:“那要不去,以后在乡亲们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母亲犹豫了半晌,无奈地说道:“那,那我儿可别出头,只拿粮食,别杀人啊!”
“儿子晓得。”王战暗自松了口气,笑道:“儿子就是拿个家什壮胆,哪敢杀人哪?”
“你还用壮胆?”母亲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在山林里打猎,几天都不回来,不由得瞪了儿子一眼,又是一番絮叨的嘱咐。
……………
义乌县城。
县令赵庭玉半夜醒来,憋了泡尿,可又舍不得热被窝,舍不得小妾那暖柔的身子。赖了一会儿,实在有些忍不住了,才披起衣服,跑到屏风后的马桶处方便。
江浙调来了大批的清兵,有山东的,有江淮的,还有河南的,这么多人马,连吃带嚼,也只能是地方供应。赋税是一加再加,老百姓苦不堪言,赵庭玉倒是趁机上下其手,捞了不少钱财。
想起头上这顶官帽,赵庭玉的心情便有些郁闷,不知道再过多长时间才能把买实缺打点的钱财赚回来。希望朝廷大军能顶得住,这仗啊再打得长些,越长赚得越多。
不是每个人生来便是贪官,赵庭玉也曾以为靠苦读的圣贤书,便能按圣人所教诲的那样,“齐家,治国,平天下”,一展平生之志。但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等他领导了做官的真谛,好不容易凑了银两,终于有了实缺,也就成了一个贪官。
又钻进暖被窝,搂着小妾的身体,赵庭玉刚有些迷糊,就听到黑漆漆的窗外,传来一阵阵喧哗声。拉着,狗狂吠了一阵,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风声把一切淹没在黑暗里。
“啊!”夜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近在咫尺。赵庭玉一个激灵,忙披衣起床,走到墙边抓起了防身用的宝剑。宝剑不错,可惜在他手中却是聊胜于无,只是壮胆而已。
吵闹声越来越近,赵庭玉已经可以看到火光。他抽出宝剑,对着门外大喊道:“怎么回事,谁值夜呢,来人,传刘班头……”
衙门里平素围着他如苍蝇般转的小吏一个都没有回应,偌大的院落显得空荡荡的,只有北风的呼啸声在树梢间回荡。小妾也被惊醒,掩着被坐在床上,连声追问究竟。
“来人,谁值夜。传刘班头!”赵庭玉有些害伯了,扯着嗓子大喊。
内宅的院门被猛然撞开,从缝隙处透出的隐隐火光一下子明亮起来,一群人持刀拿棍,在风雪中走了进来,火把把雪地照得通亮。
“王,王族长?”赵庭玉使劲睁了睁眼睛,本县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自然不陌生,可现在的王族长一反平日的温容。冷冷的目光令人心悸。
“狗官,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王族长也不废话,伸手指着赵庭玉骂道:“你横征暴敛。渔肉乡里,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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