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乌古称“乌伤”,辖境东、南、北三面群山环抱,境内有中低山、丘陵、岗地、平原,隶属浙江金华府。
嘉靖三十七年间,永康处州矿徒数千人讧聚开坑,知县赵大河督率近山居民陈大成等平之。义乌之民,因以勇武称,而兵事之多亦自此始。
戚少保戚继光闻其名,至义乌招兵,练成强军“戚家军”,后来南征北战,屡战屡胜,荡平倭乱,义乌兵由此得名。
其实义乌并没有什么矿,戚少保招的兵也不是矿工,而是当地的农民。正是这些农民勇不畏死,一呼百应,用锄头、柴刀、木棍等农具兵器与数千外地矿徒械斗保乡,竟打死了一千多人,其民风好武强悍可见一斑。是以民间又有“兰溪埠头,萧山哺头,义乌拳头”之称。
天渐擦黑,乌云更沉重地压向地面,笼盖了苍茫四野。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地轻轻飘扬,迟迟疑疑地落在地上。
王战带着粘在头上、身上的雪花钻进了柴房,将麻布一层层打开,一支精钢打造的枪头出现在他的眼前。枪头上已有了些锈迹,但仍不掩锋利。王战轻轻摩挲着,似乎闻到了上面的血腥,倭人的血,倭寇的血。如今,他又挖出了祖辈的武器,也是光荣,这把沉睡多时的枪,也将再次染血,同样是异族的血。母亲全身仿佛没有了筋骨,重重地靠在柴门上。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流进了嘴里,一股苦涩咸味儿冲进心间。她大概知道儿子要干什么,那支枪头,是家中的荣耀,却也寄托着心中的哀伤苦痛。
“娘,您?”王战这才从聚精会神中醒来,吃惊地抬起头,他看到了母亲的泪水,身体还在抽搐。赶忙起身扶住了娘。
母亲隔着浑浊的泪水,朦胧地看着儿子的脸,悲恸着无力地说:“孩子。你要做什么?!你知道你……你爹……”
“娘,你别伤心。我记得,全记得!”
母亲的目光,又落到那支埋骨辽东的丈夫曾使用过枪头上,不由得浑身颤悸着,恐惧地说:“孩子。你怎么拿出它来啦?可不能惹祸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叫娘可怎么活啊?唉……”她又哭了。“官府有兵,你们闹事可要招来官兵啊!”母亲抹着眼泪,说道:“咱们苦着点,吃糠咽菜,再怎么也能熬过去吧?”
“娘。”王战给母亲理了理头发,鬓角的银茎让人心酸,“您不知道。明军已经打到了衢州、丽水,听他们说,清兵都在前线,可也快顶不住了。别说咱这地方的官兵,就连金华也没有几个。再说儿子也不是一个人,族长已经联络了众家,今晚半夜便打进县城,把咱们的粮食都夺回来。”
母亲吃惊地抬起头,颤动着嘴唇,非常惊讶地看着儿子,好半天才翕动着嘴唇说道:“既是各家都定了主意,那咱也,也不能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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