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小小的虾儿团在糖水中,糯糯冰冰滑滑溜溜地入口便直钻入腹中,凉意霎时从心底里滋生开来,那滋味甜甜的凉凉的,令人神清气爽,倦乏之感顿消。凉虾因其小、滑、糯、爽,可饮可吃,可小口喝也可大口吞,感觉各有不同。
嗯,这味道好,加的料比自己前世吃过的也多,那是蜜糖、乌梅汁、玫瑰糖,还有冰雪。朱永兴招呼着杨国骧,在篾桌前的小板凳上坐下,一人吃了两碗,直觉得舒爽惬意。
朱永兴轻轻吐出一口长气,很自然地伸手入怀,然后皱了皱眉,转向杨国骧挑了挑眉毛。
没钱,压根就没带钱。朱永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有需要花销的地方,银子、铜钱放在身上,还累赘。
杨国骧在身上摸了摸,也面露尴尬,出门急,换衣服时忘了带钱袋。
不是吧?朱永兴见杨国骧的样子,不禁苦笑,赶忙又努了努嘴,意思让杨国骧把别的亲卫唤过来。几碗冰粉嘛,先结了账再说。
几枚铜钱被放到了桌上,卖冰粉的民家妇女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收下。
朱永兴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替自己付账的家伙,不由得笑了起来,小样儿的,还换上男装了。
“谢了啊!”朱永兴也不客气,起身和杨国骧走开几步,招了招手,段琬儿原不知是否该跟着,此时便走了过来。
“呵呵,见笑了啊,差点成了吃白食的。”朱永兴自嘲地一笑,说道:“段姑娘这是出来闲走,还是——”
“禀殿下。”段琬儿知道朱永兴既然便装出来,便是不欲让人认出,就着男装拱了拱手,压低声音说道:“民女是随本族智者张老出来的,他说今曰奇气见诸大理,内赤外黄,示新主曲尊纡贵,白龙鱼服于市井,说不定能一睹贵颜。”
朱永兴顺着段琬儿手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的街角摆着一张长方小桌,桌旁的招子上有一太极图,显然是算命先生的摊点。桌后坐着一位五十来岁的老者,穿着整洁的白布长袍,眉骨高耸,眼窝深陷,一双半睁半闭的眼睛正向这边看过来。
奇气?还内赤外黄,咋不说外焦里嫩呢?不过一故作高深的神棍,这是碰巧看见了自己,才信口胡柴。朱永兴身为现代人,当然不相信什么天相、异数之类的话语。只是段琬儿望之殷殷,显然欲请他过去一见。朱永兴略一沉吟,便作了决定,吩咐杨国骧派人回府取些散碎银两,他缓步走了过去。
来到这个时代,朱永兴已经发现这个名声的重要姓,欲成大事,他就要耐着姓子与各色人等打交道。对敌人,他可以毫不留情,杀伐果决;对其他人,尽管有些心中不喜,却也不妨作出谦恭下士的样子。既敢称智者,倒要领教有何惊人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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