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跟亓旭光见面时,姒玮琪却面临着新的局面。金迪芳与孟敏娟这么一闹,倒是给了另一个人可乘之机。
这个人就是董梦瑶。
“姒小姐,今日灵堂之上我们一干外戚代表确实多有得罪之处,您宽宏大量,着实令人钦佩。小妹董梦瑶,远道而来,只带了一支藏经乐手过来,只为祭奠叔公英灵。”
说罢,院外便响起念颂藏经的声音,悠和一致。
这些藏经乐手以一个红衣喇嘛为首,穿过由人群让出来的路,来到董梦瑶前,一字排开,形成与姒玮琪对峙的局面。
姒玮琪不动神色,直到他们颂经停止,这一段时间里,人群里无不交头接耳,有的对此颇有微词,有的则十分得意,有的更是等着看姒玮琪的难堪。
乐手一齐向姒玮琪合什问好。
姒玮琪检衽回礼,平静地道:“几位尊者念的是龙藏的《诛魅经》,是否把我当了作妖魅。”
那红衣喇嘛手捏法印,不愠不火地道:“姒小姐莫要见怪,到头来仙佛妖魅,便是要空,故何须放在心上。”
此喇嘛一上来便和姒玮琪打机锋,指出姒玮琪斤斤计较自己是否妖魅,显是未能通透佛法。
姒玮琪笑了笑,于人一种毫不在乎的潇洒,淡然道:“执着者虚空不空,反之无不虚空。若我们能放下执着,还有何事须争?”
董梦瑶微笑道:“执着也有真假之分,有执真为假,有轨假为真。法虽有千万种,却只有一锺是真,若能只执其真,执着又有何相下?”
对答至此,围听的在场的人均觉得茫然无得,只隐隐知道双方语带玄机,正在针锋相对。
姒玮琪黛眉轻蹙,浅浅叹了一口气,“锵”一声拔出了剑,斜指四人。
在场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姒玮琪喜怒不形于色,这时候出剑,看来是真的怒了。那四个喇嘛立即散了开去,形成一个大半圆,围着俏立的姒玮琪。
红衣喇嘛双手下垂,手拈法诀,却自有一股森严的气势,使人胆寒心怯。众人都不自觉往外移开,腾出更广关的空地,让这来自西藏的绝顶高手,与姒玮琪一决雌雄。
姒玮琪神色恬静如常,俏脸无忧无喜,有若下凡的仙女,对这尘世毫不动心。
“几位尊者既然是远道而来,我本不想与你们为难,但我这个人性格乖张,看不惯、听不惯的事情不会忍着,今日是你们咄咄逼人,一点不把自己当做外人,看来不给你们一点教训,你们是真不知道自己是主人还是客人!”
姒玮琪话里有话,这话虽然是说给那几个喇嘛听的,但弦外之音分明是在控诉董梦瑶无礼,竟敢僭越她的权威。
姒玮琪只是以纤手轻轻握着剑,她虽然一动不动,但场内的人却五一敢高声喧哗。
可以这么说,姒玮琪的剑一出鞘,便沾了先机。董梦瑶心中百口莫辩,一股重蹈覆献的窝囊感油然而生,也使这四个精修密法的喇嘛僧大不是味儿。
“是否自己真的比不上她呢?”董梦瑶开始动摇了。
一开始那几个喇嘛的强大
气势,相应地减弱了少许。但是,姒玮琪既然要立威,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董梦瑶两次三番地找茬,该给她一点教训。姒玮琪的剑缓缓画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小圆周,衣袂飘飞如欲乘风而去的天仙。
当她画至一半时,那几个喇嘛已知要糟,其中一个喇嘛立即两手拱起,掌心向内,先提起贴在胸前,再缓缓前推,脚下踏着奇巽的步法,似欲前又似退,其实仍是留在原地不动。
他们的动作诡谲无比,与一般的武学招数全然不同。另一个黑衣喇嘛手扬珠飞,珠串中分而断,抖得笔直,一百另八颗佛珠排队般一粒接一粒,成一字形,向姒玮琪左胁下激射而去,既好看又怪异。
但是,即便姒玮琪是独自一人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势,依然从容不迫,应对自如,仍是那副雅淡宁边的姿势神态。
董梦瑶站在一旁自然心里窃喜,如果姒玮琪这一站没有取胜,那她的权威自然要为名扫地,即便是站成平手或是两败俱伤,也将大打折扣,所以,无论如何自己都将是渔翁得利。从某一角度去看,她心底的如意算盘打得确实不错,但是,这也可以说明,她并没有十足的信心在公平较量下胜过姒玮琪。
姒玮琪拈剑微笑,剑芒暴涨,往正面的喇嘛激射而去,快过电闪。
红衣喇嘛眼见姒玮琪仍静守原处,但她手里的剑却像长了数丈般,心中都骇然狂震。
“好剑法。”
“过奖!”
姒玮琪一声历喝,剑贴身体,旋舞急转、与此同时,那几个喇嘛“蓬”的袍袖推动,与姒玮琪的剑正面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