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爵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陈嘉眼疾手快扶住了他,“老大,沒事吧!”
“不要叫我。”
阎爵的声音很是疲惫,他一个人靠在椅子里,单手扶着额头,浑身失去了力气般,慢慢地虚弱。
“你们不要讲话……让我静静……”
容七抿着冷硬的唇,站在他身后一言不语,房间里其他人也静静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强大背后的脆弱。
那是一种无言的沉默。
容七望着阎爵的背影,苏锦瑟不用动一兵一卒,将这个男人所有骄傲和自信踩在了脚下。
如果阎爵是一只魔,苏锦瑟就是那柄专门降他只魔的利剑,阎爵只要看见她,不等降魔人浪费一丝精力,就束手就擒。
阎爵以前从來都沒有弱点,甚至憎恨自己弱点,就算是有他也会亲手除去,现在他却亲自将自己弱点展露出來,对于外面那些想要他命的人來讲,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
“吆!这是怎么了?”
吊儿郎当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醉酒后的宋墨早已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他走起路來,袖口上的钻石在阳光折射下熠熠生辉,温雅和煦。
阎爵瞥了他一眼,随后阖上眼眸。
“他这是怎么了?”
宋墨是在酒店换了衣服赶过來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嘉耸着耳朵,惭愧地道,“嫂子不见了。”
宋墨下意识眯起了迷人桃花眼,看向坐在椅子里的阎爵,一脸疲惫神情,不由想到昨晚他们在酒吧里谈话。
这个男人,心中装了很多事。
酒吧内,灯红酒绿,重金属音乐刺激着人的神经,物欲横流,空虚寂寞的灵魂在这里寻求安宁。
宋墨瞧着闷不做声一直喝酒的男人,终于问出了心中疑惑。
“爵,锦瑟肚子里孩子父亲不管是谁,她都是孩子的母亲,你那么在意她,毕竟她也是受害者,现在更对此事一无所知,这个孩子对你來讲根本不算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让她流掉?”
那孩子只要阎爵把他养大,还是要亲口叫他一声爸爸,有什么区别。
宋墨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期盼他会讲。
他和阎爵的相处方式一直是这样,生在他们这样的家庭,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人,只能一个人承受,哪怕是身边最好的朋友都不能倾诉,只能埋藏在心里。
阎爵有时也会问他很多私事,只要他不愿意多讲,他也从不会多问。
这就是他么多年的默契。
或许是酒精作祟的缘故,酒后吐真言。
半晌后,阎爵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冷厉目光中带了一丝凉薄。
“她会崩溃。”
苏锦瑟总有一天会恢复记忆,她所遭受的那些记忆也会想起,而那时那个孩子已经生下來,她会奔溃掉。
她是那么干净,善良,又怎么会在去伤害自己亲生骨肉,她只会折磨自己,阎爵彷佛又看到那晚,她拿着刀一下又一下割向自己身体,那样的决绝,那样倔强。
那样的锦瑟,又怎么会承受的了。
怎么承受的了。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所以,他将这种厄运扼杀在摇篮中,哪怕背负上罪孽,日后她依旧会是恨他,依旧义无反顾的做了。
宋墨道,“你不怕为他人做衣裳?”
据他所知,外面还有个白子轩虎视眈眈,阎爵这样做,硬生生将锦瑟推向了别的男人怀抱。
这件事只要阎爵坐了,不管失去记忆后的苏锦瑟和之前的她,都会恨着他,沒有那个女人会愿意跟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在一起。
阎爵冷笑。
“那得看有沒有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