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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沙莎不肯对我说王经理的来历,我也不肯接受沙莎关于家里的电话由她来接的规定。
沙莎的理由很充足:这部电话是从牛会计那里接转过来的,它可能牵涉到一些不同的秘密,她比我更了解局里的情况,由她先行甄别是必要的。沙莎有她的办法,当天下午她出门打针,回来时给我买了一双花花公子皮鞋。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在哪个路边店里买的水货,打开纸盒,上面有张专卖店的发票。我逛过那专卖店,像这样的鞋最低也要六百几十元钱。虽然我心情好了些,但是心里更怀疑那只装钱的信封的来历。
天黑时,老赵给我捎来一大堆信。
让我吃惊的是,“猫头鹰”的头头给我寄来一封信,祝贺我新婚大喜。信中说,无论哪一天,只要我肯去他们杂志社坐一坐,他们就会送给我一百美元作贺礼。沙莎立即劝我趁着婚假未满,到武昌找“猫头鹰”将那张绿钞票取回来,让她见识一下。
我同老赵说了一会儿话,钱主任便拿了一碗汤过来,让老赵趁热喝下去。
老赵机械地将头埋进碗里。
钱主任抽空给我们讲了她的婚姻介绍所里发生的一宗趣事:有一对男女,用他们提供的代号联系上后,相互写了五十多封情书,彼此爱得死去活来,到见面时,才知道对方是五年前闹离婚打得头破血流的冤家。
钱主任还没将结局说完整,隔壁王婶突然呐喊起来。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钱主任,她第一个跑到门口。
我们赶到时,王婶屋里传出尖利的玻璃粉碎声。
王婶的声音被门缝切割得又尖又细:“你这人面兽心的流氓,老娘今天非同你离婚不可!”这种尖细的声音特别能刺激别人的心灵。门外的四个人,按照法律约定的配对关系,相互看了一眼。王婶又叫:“老娘辛辛苦苦弄了一套房子成个家,你竟敢将小**往我床上领。觉得酒店的床不过瘾,想同人家做夫妻是不是?”汪总终于吼了一句:“你不要像个泼妇,好好讲道理不行吗?”王婶声音更大:“我就是泼妇,永远也不会像小**那样发嗲!”屋里什么重物被推倒了。
这时,楼上楼下的人全都钻出来,站在楼梯上听动静。
钱主任说:“这样要出事的。”她拉上沙莎去敲王婶的门。
老赵趁人不注意,将剩下的半碗汤倒进卫生间的便坑里。老赵朝我笑的样子,很像小孩偷偷干了坏事被人发现,不但没有胆怯,反而有些快活。
钱主任将王婶的门敲了足足二十分钟,其间一点停歇也没有,直到王婶终于将门打开。我们进去时,发现地上全是咖啡壶的碎片,茶几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没容我们开口,王婶便气呼呼地告诉我们,汪总今天将什么女人领进家里了,不仅用了她的床她的枕头,还用了她的唇膏等化妆品。她说以前就觉得家里的唇膏被人用过,所以就特别留心,每次用过后,自己在唇膏上用头发勒一道细纹。她将唇膏给我们看,指出本来细纹应在什么地方,现在只剩下底部上的一点痕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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