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世侄祭造符兵,让状况大为改观。尤其是经历了星落郡一役,军中将士以符兵斩杀贼寇,加上各家修士随军助阵,大大助益了剿匪之功。偏偏梁朔抱着故旧作态,却仓猝败亡,这更让梁国师难以辩驳。”
赵黍闻听此言,说道:“符兵在星落郡剿匪未必有太大用处,主要还是韦将军用兵如神。我前些天品读韦将军编撰兵书,深感军器兵甲再好,也要看用兵之人如何发挥。”
安阳侯则说:“光有新军,若兵甲给养、粮草军需被他人把持,新军也无大用。世侄如今应该明白,金鼎司是何等关键了吧?有了世侄创制的符兵,国主就能名正言顺设立金鼎司,而新军筹建也是顺理成章了。”
赵黍没有料到,自己居然会牵涉进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而且起因还就是自己的无心之举。
“鸠江郑氏显然就是看明白这一点,家中老人不放心只有郑思远来金鼎司,希望把郑图南也安插进新军之中,给家族未来前途做好铺垫。”安阳侯说:“万一梁国师哪天飞升成仙,留下崇玄馆这么一个大摊子,又没有可靠后人来接继,那仙系四姓注定是要分家过了。”
赵黍又问:“莫非世叔很看好鸠江郑氏?”
“不,在我看来,鸠江郑氏行将就木,若是没有仙系四姓的名头,他们不过是虎狼之辈眼中的鱼肉。”安阳侯笑道:“此事趣味之处在于,鸠江郑氏能有如今这种地位,根本还是受梁国师和崇玄馆的庇荫,可他们恰恰想要脱离梁国师的掌控。”
“他们这是在自取灭亡啊。”赵黍言道:“难道梁国师坐视此等事情发生?”
安阳侯说:“所以我才说,你不妨多与鸠江郑氏往来,这也是分化仙系四姓的办法。梁国师若是任由事情发生,鸠江郑氏没有吃到教训,反而会不加收敛。如果梁国师雷厉风行,对郑氏大兴挞伐,那另外两家又会作何想法?估计都要加紧思量自己的处境了。”
“梁国师恐怕还没到众叛亲离的地步吧?”赵黍说:“不是还有梁豹在边关么?”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安阳侯言道:“梁国师的权势地位,当然不会因为你跟郑氏一场宴席就动摇。但比起当面顶撞,这种谁也说不出错处的往来,反倒更为有用。”
言及当面顶撞,赵黍明白,安阳侯就是在说自己当初在星落郡劝阻梁韬杀降一事。
聊完之后,赵黍心中有数。稍作准备,此次赴宴还带上了郑思远与贺当关。
他倒不是怕了鸠江郑氏,但一个人前去赴宴,多少显得气势不足。就算他自己不在意,人家郑氏也会有想法。
在东胜都这段日子,赵黍算是明白人心相隔如天堑,唯有设身处地考虑事情,才能相处融洽。
而且赵黍打算趁机探听解忧爵的事情,带上贺当关,算是让事主参与其中,有什么道理也方便说。
临走之前,赵黍顺便处理一些琐碎事务,正好荆实前来,交来一批驱除蛇虫的符咒。
“好,辛苦道友了。”赵黍扭头把符咒交给石火光:“这批符咒与除瘴散、避瘟丹归拢一同,记得录入簿册。我先去郑氏庄园赴宴,估计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
一旁荆实望着赵黍离去的背影,清冷目光中多了一分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