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贞明侯不必如此,折煞老夫了!”王郡丞赶紧回礼:“老夫如今不过一介白身,早已不是什么郡丞了,当不得贞明侯如此礼数。”
赵黍无奈叹道:“我宁可不要贞明侯这身份,诸多礼法约束,使得人情生分。”
“贞明侯似乎忧虑萦怀?”王郡丞问道。
“果然还是瞒不过您。”赵黍让仆从奉茶后退下。
王郡丞微微点头,脸色严肃:“恕老夫多嘴,贞明侯先前开坛巡境、削平群豪,固然是有几分成就,却也招致怨怼。”
“崇玄馆仙系四姓圈占土地、剥掠百姓,要是再不管,国家根基就要被他们掏空了。”赵黍皱眉言道。
“话是这么说,可贞明侯是否知晓,近两年来仙系四姓的田地虽然被收走过半,但并未全部用于计口均田。”王郡丞说:“你可知这些田土最终去向?”
“去哪里了?”
“就拿鸠江郡这里来说。”王郡丞压低声音说:“原本郑氏的田产庄园,超过一半被划为公田,名义上是归属朝廷所有,实则成了国主和宗亲子弟的产业!”
赵黍脸色微沉,王郡丞继续说:“原本将豪族田庄收为国家公田,并无不妥,一来可以为国家朝廷充实财帑赋税,二来若逢灾年,可以将部分公田或假借、或赐授给受灾百姓。
但国家公田应当由朝廷设官署经营料理,而不是直接授予宗亲子弟。如此一来,名为公、实为私。看似削弱了仙系四姓这等豪强,却乱了国家法度,有损朝廷权威!”
这个情况确实出乎赵黍所料,他并未亲自参与地方上计口均田,没料到还会发生这种状况。
“这不就是与民争利么?”赵黍脸色难看:“宗亲子弟敢如此妄为,恐怕还是得了国主授意!”
“慎言、慎言!”王郡丞小心翼翼道。
“还有么?”赵黍又问。
王郡丞继续说:“还有就是限田令一事,不知贞明侯是否知晓?”
“当然,这是为了防止豪强大族大量圈占田土,要按照官爵品秩限定田土亩数。”赵黍说:“仙系四姓依仗权位,过去不乏田土投献,试图以此优免赋税徭役,却不知这会动摇国家根基,自然应当加以限制。”
王郡丞则摇头说:“可贞明侯是否知晓,地方上执行限田令时,多有私相授受之举,比如在田亩簿册上动手脚,把部分田亩数额划拨给别户,或是贬良田为贫田。类似这些手段层出不穷,老夫三两句话都说不完。”
赵黍心下失望,自己看似为民做主的举动,最终却并未扭转局面。
“老夫此次拜访,一来是代乡亲多谢贞明侯凿河分洪,让百姓免于流离失所。”王郡丞说道:“二来也是劝贞明侯,暂时不要再牵涉朝中事务了。国主与崇玄馆已生龃龉,不久必生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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