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徒闻尚可支,堪怜一线系安危……”
“丸泥不是封关计,仗剑谁歌出塞词……”
“圣主若虚前席待,愿将血泪洒丹墀……”
商丘、在这个人口大县中,此时身着常服的一个青年官员,正挑灯看剑,长舒诗歌。
他五官方正、仪表魁伟,近乎两米的身高,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算得上高大了,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文官,倒是像一个武将。
这是一個才智双全,而没有遇到明主的人,对于他的评价,历史早已给出。
“传庭死、而明亡矣……”
“孙知县!孙知县!”
正当孙传庭挑灯看剑的时候,商丘县丞突然火急火燎的拿着一份书信小跑了进院。
“怎么了?”孙传庭忽的起身,手执一尺七寸的宝剑,看起来十分威武。
在男性平均身高一米六五的明代,近两米的孙传庭着实有些让人压抑,不过县丞还是递出书信庆祝道:
“恭喜孙知县、贺喜孙知县,吏部提前结束您的考察,给您发来凋令了。”
“调令?!”听到这话,孙传庭双目放光,抢过调令就迫不及待的拆开。
只可惜,他刚刚拆开调令,眼里的神色就暗淡了下来。
“怎么样?孙知县?我看看?”
“着商丘正七品知县孙传庭,调升贵州提刑按察使司、正六品分道巡察、兼毕节兵备道?”
“这……这……”商丘县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从正七品调升到正六品,看着不错,但贵州那地方和河南比可差太远了。
分道巡查就是代表孙传庭要常驻毕节了,而且还要提领毕节兵备道。
要知道毕节本身就是卫所,其治下不过四五万人,卫所家眷加卫所兵就三四万了,剩下只有一万多人,孙传庭怎么整顿兵备?
一万多人,顶多养个百来十人的缉捕,这不是调升,这是明升暗降啊……
“孙知县……这……”商丘县丞想要安慰孙传庭,却不知道怎么说。
只是正当他准备安慰的时候,商丘县主薄突然拿着一份信,火急火燎的走进了院子内。
“杨主薄,你来的正好,帮我……”
礼科都给事中的杨文岳收到调升更早,他被调升至四川提刑按察使司、叙州正六品分道巡察。
和泸州一样,朱由校将叙州南部设为建武兵备道,治所建武所,由杨文岳兼任。
吴阿衡和杨文岳一样,得到调升令的时候,都以为自己被贬谪了,却不想看到了朱由检的手书后,才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如此一来,盘踞在永宁宣慰司的奢崇明,在西南面、西面、北面都被包围。
想要盘活局面,那么他就只有东出东面的重庆府和东南面的遵义军民府,或者直接南下贵阳府了。
只可惜,就连最好走的东面重庆府,也被朱由检安排了最阴狠的一个人守备。
“奇怪……”
刑部门口、当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刑部官员看着手中的调令时,他不由觉得奇怪。
他在心中遐想,想了想却没有想到自己得罪过什么人。
“亨九、别灰心,指不定你下去历练三年就回来了。”
一个刑部的侍郎在路过时安慰了这个青年人,而这个青年人就是刑部员外郎、洪承畴。
今日一早、他就拿到了被调升至四川提刑按察使司,就任正五品按察佥事,领重庆兵备道的差事。
面对同僚的安慰,洪承畴也只能勉强提起精神笑道:“无碍、去重庆历练历练也好。”
“是啊、明日午时我们在春满楼为你送行。”侍郎说着安慰的话,而洪承畴也点了点头。
等对方离开后,洪承畴才露出颓气,随后拿着调令往家里赶去。
两刻钟过去、当他回家时,一个守在家门口的小仆连忙接过他的行李,激动道:
“大人,宫里给您寄信了,是勖勤宫的信!”
“勖勤宫?”听到这话,洪承畴脑中灵光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连忙接过小仆手中的信,打开一览。
他的眼神越看越亮,最后干脆拍了一下小仆道:
“收拾东西,我们南下!”
“南下?”小仆摸不着头脑,而洪承畴则是眼中明亮道:
“南下重庆府、吾的贵人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