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怀镜答道:“你的采访调查的确很细致,占有的材料也能说服人,而且我还看得出,你并没有抖出你所掌握的全部情况,你留有余地。但是,这么大的案子,况且又牵涉到外省,不是你几天的调查就可以弄清楚的。你问我是不是知道这中间有问题,我就是知道有问题也不能说。我知道的,也只是单方面掌握的情况,有些情况还只是我私下猜测。真的要对簿公堂,那是算不了数的。包括你了解的情况,也是这样。所以你写文章披露这事,只能算是在舆论上声援一下,对问题的解决,不一定有帮助。解决问题,还得依靠乌县县委、**的重视。可你作这种报道,说不定就让乌县有关领导被动,反而不利于问题的解决。”
“这么说来,倒是我做了对不起乌县人民的事了?”曾俚面色难看起来。
朱怀镜笑笑,摇摇手,劝曾俚莫激动。他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你得承认,好心办坏事的情况不是没有。特别是这类牵涉很多群众的事情,弄不好就引发事件。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引发群众**件。你对这个案子作客观报道,这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妥,问题是可能引发的后果就不一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了。一般性的群众事件,由于处置不当而酿成政治**件的例子,并不鲜见。”
曾俚笑了起来,说:“你们就这么怕群众?**害怕群众,这没有道理啊!群众不会笼统地同**过不去,他们只是要维护自己的利益而已。你**只要按群众意愿把问题解决了,不就相安无事了?我不妨告诉你,我知道我们的报纸影响不大,不足以形成对有关方面的压力,我就向其他全国性报纸投了稿。《中国法制报》很快就会见报的。”
朱怀镜心里怦然一跳,着急起来,却又不能将他的情绪溢于言表。他沉默了片刻,也不正面说假种案的事,而是说了些看上去不着边际的话:“曾俚呀,政治这玩意儿,你按正常的逻辑去分析、处理,不一定正确。本来应往西走的,你往往不能马上往西走,说不定你得继续往东走一段,再折回来往西走,或者迂回着往西走。”
曾俚仍然很犟,说:“我不是搞政治的,所以就用不着考虑政治策略。我只知道依据事实,对这事作真实报道。如果我报道失实,我愿吃官司。”
道理硬是讲不通,朱怀镜心里火烧火燎。他慢慢舔着杯中的酒,越来越感觉出其中的苦涩来。他早没了喝酒的兴致。突然感觉到很冷,身上阵阵发寒。这里空调效果不行,刚进来时尚有暖意,坐久了就冷起来了。朱怀镜叹了一声,只得生出一计,谎称这案子同他自己有关。他说:“曾俚,你就当是帮我的忙吧。当时正是我抓皇桃工程。我可以保证我自己是干净的。如果别的人在中间得了好处,我相信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只是请你暂时不要管这件事,免得在事情澄清之前,把我弄得不是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页/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