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崇喝过药, 晚间出了一身汗, 这烧才算退下, 醒来后周身果然轻爽不少。
傅成璧上午来段崇值房中想问问他可有好转, 谁知来时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一问才知天不亮时, 段崇就办事去了。
傅成璧想, 皇帝不给他加俸禄实在没天理,段崇这是一个人干着十个人的活。每次出现场有他,验尸有他, 盘查有他,抓捕犯人有他,另外还兼任审判和皇城守卫, 上天下地, 无所不能。
想来前世李元钧那般忌惮,也是有道理的。
而段崇这厢一早起来, 先是回家取了傅成璧给他拎来的药, 拿去药铺请大夫看了看;继而又买了些补血补气的药材, 包好, 一同拎到了相府。
下人请他入府后, 杨世忠和裴云英撞他个正着。杨世忠见他眼轮灰暗,不似往常精神, 气得牙根儿痒痒,但也不敢跟他说一句重话, 只道:“你就不能消停几天吗?我求你了行嘛?”
段崇低声说:“找沈相有要事。”
杨世忠:“你就可劲儿作, 哈,我是听说剑圣快要游历到临京附近了,看他治不治你!”
段崇:“谁来都一样。办案。”
裴云英摆摆手,安抚了一下杨世忠,对段崇说:“沈相刚醒,你去罢。”
“相府的巡防,别大意。”
段崇叮嘱完后,就径直往沈鸿儒的房中走去。他已经搬到后院中一处僻静的小暖阁子里休养,周边守卫十二时辰轮番换守,保护他的安全。
见段崇走进来,沈鸿儒病白的脸上勾起一丝笑容,道:“行,每次你一来府上,本相必然是卧病在床。”
“习惯了。”段崇将补品一放,还是像从前那样取了圆凳坐在床边。
在沈鸿儒面前,他的确像个学生,挺直腰身坐得板正,像是随时都可以恭听教诲一样。但沈鸿儒却不像个老师,他长得俊雅,一点也不老成,还爱笑,笑里藏刀,看着人的眼睛薄寒又凌厉。
段崇回归正事上,问:“对于刺客的身份,你可有甚么眉目?”
他摇摇头,“太多了。本相在朝堂上树得敌,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任何一个都有可能。”
“那原因和目的呢?”
沈鸿儒顿了顿,似乎在思索要不要告诉段崇。
半晌,他才说:“韩仁锋一案水落石出之后,叛乱的流民必将受到严厉的审判,将流民遣返的事,我也已经上过折子。圣上的意思也很明了。……本相想趁着这次案件,开始批判前任首辅柯宗山,借天下之口将其彻底否决,进而推翻他从前规定下的条条状状,再于朝中推行新政。”
他将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态度很是坚决。
段崇缓缓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这是沈鸿儒一生的抱负。他拖着病躯强撑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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