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璧整理完案宗, 已是夜深, 前头不见段崇回六扇门, 只想着或许他办完事之后就回府休息了, 于是傅成璧就在值房内室中睡下了。
夤夜时分, 昭昭趴在傅成璧身侧睡得正香, 灵敏的小耳朵听见外头的响动, 突然就醒了过来。它一醒,也不教傅成璧好睡,爬到她的胸脯上就是一顿狂舞乱叫。
傅成璧被闹醒后, 也再睡不着,关于李元钧的事总盘桓她的脑海当中,挥之不去。她索性不再睡了, 简单穿上衣裳。
睡在一旁榻上的玉壶, 迷迷糊糊地醒来,含混地问道:“姑娘要去哪儿?”
傅成璧柔声说:“侬睡罢, 我带昭昭去外头走一走就回来。”
玉壶困得不轻, 打着呵欠应了一声, 翻过身去又陷入睡梦中。
等出去后, 傅成璧见门中又重新掌起了灯, 一片彻明,一问才知是段崇回了六扇门。
傅成璧心下疑问, 难不成他是一直忙到现在?她先回去将玉壶唤醒,让她起身将汤药热一热, 端到段崇的值房中去。
傅成璧则提了灯笼去找段崇, 正好问问沈相的事。
她来时,裴云英和杨世忠也都在,两人脸上都带着深深的倦怠,许也是才睡着就被揪到这里了。
这厢傅成璧提着灯笼,推开半掩的门,昭昭一下就溜了进来。
它先是冲着段崇去的,这猛一睡醒就是有精神,两下一蹬一跳就爬上去,坐在他的腿上,求好似的朝他喵喵叫了两声。它的确有好长一段没见过段崇了,这样子看来是想得紧。
段崇还染着风寒,只拍了拍它的脑袋,就将他拎给了裴云英。
傅成璧轻轻抬起眉,看向段崇:“大人一直在忙沈相的事?期间喝过药了么?”
段崇抿着发干的唇,摇头算作应答。
杨世忠听了,急问道:“喝药?你病着了?我就看你脸色不大好!你说你这生病了就好好养着呗,到处乱跑甚么呢?”
他的脸色的确不好,脸上冒着潮红,可唇却烧得发白,额头也不断出虚汗,身如热炭,可风一吹就觉得浑身发冷。
傅成璧转身离开,去催了催玉壶温药,又沏了一壶雪梨膏水。
这厢裴云英抱着昭昭,沉声问他:“到底是出了甚么事?”
“沈相遇刺。”
段崇已经哑得快说不出话来,这声音,包括他说出的内容,都让在场的所有人皱起了眉。
杨世忠上前给他倒了一杯水。裴云英则问:“可有性命之忧?”
段崇摇了摇头,能够不说话的地方就不发出声音。
裴云英再问:“查出刺杀的人是谁了么?”
段崇再摇了摇头,“伤在腹部,已经醒了。沈相不让对外声张,你们二人这些天乔装进入相府,去保护他。”
杨世忠听他这声音实在难受,将水递给他,忙说道:“行了,你今儿早休息罢。我们先去相府看看情况,等你好了再管这些事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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