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交拜——!”
傅成璧紧紧攥着手中的红绸,寻着方向与段崇相对。两个人原本就离得近,躬身时不慎碰到了头。
满堂宾客都笑了起来,詹武喜念道:“好呀!头碰头,鸳鸯偕老到白头!”
傅成璧一时窘极,想来自己瞧不见,段崇却怎还在发愣?段崇下意识扶了她一下,她才发觉他掌心里也是一片汗湿……
傅成璧失笑一声,难不成,他还要紧张的?
只有段崇与她离得近,自听见她笑,他耳根儿很快就红了,红晕一路烧到颈后。
总归礼成,童男童女将新人送入洞房。
喜娘扶着傅成璧坐在新床上。玉壶笑着上前,用手捧过傅成璧手中缠并蒂莲的红玉如意,奉到段崇面前,“请新姑爷掀盖头。”
段崇负手望着她,愣了好久。待玉壶再唤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接过如意,将红盖头轻轻地挑开。渐渐露出的笑颜,眉如远黛,眸似桃花,口若含丹珠,肤若凝白脂。
喜娘见了,也不禁亮了亮眼。她送嫁这么多年,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美人儿。
段崇怔上片刻,滚了一下喉咙,才伸出手来抚了抚她檀乌色的发,解下缨绳。
玉壶用金剪刀剪下两人的鬓发,行合髻礼,绾作同心结,装进香囊,用缨绳系到傅成璧的腰间。结发后,段崇与她同坐在床边,两人喝过合卺酒,终是行完了礼。
傅成璧偷偷瞧段崇,见他目光直白又热烈,一直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脸上红得很,“不许再看了。”
段崇后心一阵阵发麻,含混了一句“等我”,又轻促地吻了她一口。他再不敢多留片刻,决绝地起身离开,去到宾堂敬酒。
傅成璧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落荒而逃似的走出了喜房,不禁绞着手指发笑。
新郎官出来敬了一巡酒,夜色已经大浓。
詹武正跟百晓生划拳,见到段崇就不放了,非得让他讲一讲到底是怎么骗到小郡主的。
段崇陪他们喝了一碗,面无表情地回答:“没甚么好讲的。”
百晓生说:“你不说是罢?你信不信我一会儿闹洞房去?我百晓生没别的本事,上房揭瓦还是很在行的。”
段崇抬眉看了他一眼,低低说道:“明月说,我长得好看。”
这句话不假,傅成璧的确说过。
百晓生教他一句哽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瞧瞧段崇那意气风发的模样,摇头说道:“行,算你狠。”
“哎呦,我的天爷,”詹武哈了一声,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您都多大岁数了,也不嫌肉麻!”
“实话。”段崇放下酒碗,神色淡然,又瞧了一眼詹武,“你多费心。”
詹武拱了拱手,“前后我给打点好,您安心入洞房就成。谁要闹,我詹武第一个不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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