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颀背着女人迈开大步就往镇上跑去,心里既着急又恨得牙痒痒。
尼玛村里这些男人老老少少都没几个靠谱的,一群青壮年都在码头和镇上帮工,挣的钱不多却一个个玩的挺嗨,天黑了都不回家还在外面吃喝嫖赌,家里全靠一群妇孺支撑,耕田种地除草养鸡还要照顾孩子和老人。
自己穿越过来才特么几天,就已经救了两个人了,而茅湾村这么大,老人孩子又多,不知道每天出多少乱七八糟的事,前天在仓库还听帮工们说起,村里一个老人上山砍柴也是被蛇咬了,还没送到镇上就没了。
“阿莲嫂,你忍着点儿啊,很快就就到了!”赵颀一边跑一边安慰。
“天黑看不见,小颀你慢点儿跑,我……我没事……”女人趴在赵颀背上声音哆嗦着说。
“不要紧,这条路我很熟了!”赵颀脚下速度不慢,不过背着一个人的确很累,跑了几百米便开始气喘吁吁,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噼里啪啦往下掉。
三里多路,赵颀咬牙坚持拼命跑,虽然浑身湿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但赵颀也不敢停下来歇息,大概二十分钟后,赵颀终于跑到了镇上。
此时虽然已经是后世九十点中钟的时间,但杨公镇依旧热闹非凡,酒楼客栈,勾栏妓院全都灯火通明,大街上挑担推车来来往往的人依旧不少,明显在这个商业发达的时代,老百姓的夜生活还是非常丰富。
“砰砰砰砰……有没有人,快开门……”
赵颀一口气跑到吕家药铺门口,看着已经上了门板,于是使劲儿拍打呼喊,引得一些路人全都围上来询问观看。
“谁啊,这么晚了?”两分钟之后,药铺里面传来声音,很快一块门板而被取下来,一个年轻人提着一盏灯笼探出来头。
“快帮忙看看,被蛇咬了!”赵颀也来不及打招呼,背着女人就挤了进去。
而一听是被蛇咬了,年轻人也不敢大意,赶紧扶着赵颀将背上的女人放下来坐在椅子上,然后赶紧又去后院叫人。
很快一个虚发花白的老者一边穿衣服一边大步走出来,看见赵颀忍不住愣了一下。
“吕大夫,我家邻居方才被蛇咬了,麻烦您赶紧帮忙看看!”赵颀也顾不得滚滚而下的汗水焦急的将女人的腿抬起来。
“让我看看!”老者赶紧从身后一个年轻人手中接过一盏油灯,凑近看了一下伤口,又看了看捆扎的布条,片刻的愣神之后赶紧用手沾了一些伤口的血水凑近鼻孔嗅了一下说,“是毒蛇,晚上出没咬中脚踝,可能是竹叶青也可能是矛头蝮,幸亏来的早,处置的也得当及时,毒液已经很少了,赶紧取清毒败火膏来……再备犀角两钱冲末先服下……”
“况且什么?”吕大夫很不解的问。
“况且学医虽能治病救人,但却治不得国破家亡之症!”
“大郎何出此言?”吕大夫捋胡子的手停了下来。
“我在码头听人私下传说蒙古人要打过来了……”
“当真?”吕大夫霍然睁大眼睛,脸色也瞬间凝固。
“不知真假,只是在码头听商人私下说起,但蒙古人先亡金国,再吞大理,而且还占据关中和中原之地,怎会留着繁华的大宋不要,即便是眼下不来,不出数年也必然再次攻宋,一旦蒙古人杀过长江来,只怕江南百姓死伤盈野,治一人救一人又有何用,小子还不如多赚些钱财远遁避祸……”
“你……你简直胡说八道,此话一旦传入官家耳中,怕是要治你祸国乱民之罪!”吕大夫脸皮抖抖着说。
“小子只不过一介山村野夫,自然是胡说八道,但您若是去勾栏酒楼听听,码头上南来北往的商旅尽皆在如此谈论,只怕官家也抓不尽,老先生的好意小子心领了,学医并非我的理想!”赵颀认真的拱手说。
“唉,也罢,是老夫唐突了,但这些话你以后切莫乱说,蒙古人和辽金一般,都是西北蛮族,骑马放牧不事耕作,江南之地江河纵横,他们得之无用,即便是前来攻击,也定然讨不得好,这位娘子的蛇毒之伤已经没有大碍,拿药回去煎服,三天应该就能痊愈,去吧!”吕大夫脸色戚然的叹息摆手。
“多谢吕大夫,不知诊金和药费多少?”
“救人危难,乃是医者本分,若是不是你处置及时,老夫也不一定能治好,诊金和药钱便不收了,天黑路远,你们回去的路上小心!”吕大夫被赵颀一番话说的兴趣缺缺,拂袖回去睡觉去了。
“大郎,你们的药,三碗水煎成一碗,分早中晚三次服用!”一个学徒将纸包好捆扎在一起的三副药递给赵颀。
“多谢,告辞!”赵颀提上药弯腰将阿莲嫂背起来出门。
“灯笼拿着!”一个年轻学徒追出来把灯笼塞进赵颀手中。
“多谢多谢,改天我会还来!”赵颀赶紧再次道谢。
“不用,师父说让你们路上小心!”年轻学徒转回药铺,很快就把门板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