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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她被热醒了,全身上下都是汗。
四周依旧黑黑的,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
秦柳摸了摸身边的朱岳,他的体温下降了不少,身上也有一层薄汗——看来退烧了。
秦柳悄悄松了口气,把朱岳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挪开,穿上衣服,窸窸窣窣出了帐篷。
秦柳愣了愣。
这戈壁上的雪也太大了!
昨天挖的雪窝,有一个一米多高的敞口,如今居然全被雪盖上了!
如果她晚一点醒,是不是他们要被活活闷死在这雪底下?
秦柳连忙手脚并用地挖出一个透气的孔洞。
所幸雪刚下下来,还很松软,用手刨就很容易刨开。
秦柳气喘吁吁地回到帐篷里。
“朱大人,朱大人,您醒了吗?”
朱岳呻吟了一声算是回答,应该还是神志不清。
秦柳清点了一下食物,应该够两个人撑个十天左右。
如今大雪把他们埋在了下面,如果十天后没有人马来救他们,他们如今没有了马,估计是死路一条。
若是食物省着点吃,两个人撑上二十天,会不会生存几率大很多?
朱岳那匹马若是能回到宣府去搬救兵,二十天来回怎么也足够了。
只希望朱岳的身体不要恶化,能撑过这艰苦的二十天。
秦柳一点儿都没有指望巴尔斯会来救自己。
他自己也还要注意躲避永谢布和鄂尔多斯部的追杀,还要办自己的事,哪有空来管给他添麻烦的自己?
也就这个愚蠢的朱岳,自己说右翼如今很危险,却也搅了进来,真是个没脑子的!
他只是大明王朝的勋贵之孙好不好,在这草原上又能算哪根葱?
达延汗的次子都被杀了,你个区区勋贵之孙,死了又能如何?
秦柳一边腹诽,一边把快冻僵的身体藏进了衣裳堆里。
草原上天寒地冻,大家都里三层外三层穿的多,脱下来堆起来像座小山。
秦柳这回却不敢离朱岳太近了。
他烧虽说没完全退下来,可不能再被自己这冰冷的身子给激得加重了。
秦柳离朱岳隔了半尺远,刚躺好,却感到有只强壮的胳膊把自己一揽,随即一个热腾腾的怀抱把全身冰凉的自己包围。
秦柳舒服一声哼哼,又赶紧闭嘴。
她如今是巴尔斯的未婚妻,与朱岳共处一个帐篷贴身而卧已是不妥,倘若再表现出几分逾越之举,岂不是要被人看成**荡妇?
秦柳眼观鼻、鼻观心地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
四周万籁俱寂,只有朱岳和自己的呼吸声。
秦柳躺得手都麻了,轻轻挪动身体翻了个身。
挪动间,秦柳不禁暴汗……
秦柳赶紧挪开了身子,身后的朱岳也是一声痛呼。
他也在向后挪开身体,却不小心牵扯到伤口。
秦柳不好意思地爬了起来,关切问道:“朱大人,您没事吧?您背上的伤……我不会治伤,箭拔不出来,伤口切得大了些,您多包涵……”
朱岳没有说话,只是呼吸明显粗重了不少。
秦柳伸手摸了摸朱岳的脑门,沾了一手的汗水。
啊这……
“朱大人,您没事吧?”
朱岳过了一会儿,才吐出两个字:“无妨……”从声音可以听出来,他在强忍着痛楚。
秦柳无可奈何地拍了拍脑门。
这事也不能全赖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