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心中澄明,“你不是我师父。不是!我师父肯定还活着!”
这么一想,沈芳忽得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房间光线骤亮,已是晌午。居然昏睡了这么久?
沈芳看着黏在身上的衣服,径自下地,听到屋里声响,小沙弥连忙推开门:“施主,您醒了?您……”
没等他把话说完,便觉得眼前一个身影闪过,哪里还有沈芳的踪迹。
沈芳出了门就直奔马槽,连告别都没顾得上,上马便去,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山门前,僧人担忧地问道:“会不会有事?她身体才痊愈。”
圆通摇头叹息道:“随她去吧。”
沈芳快马加鞭,饿了就采几个野果充饥,继续赶路,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回到了神医谷。
“我到家了,师父,我回来了。”披头散发的沈芳站在谷前,阵法犹在,守阵之人早已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沈芳驾轻就熟地入了谷,她这一去就是数月,明明才是数月,神医谷却仿佛被遗弃的孩子一般,原本的药圃,荒草丛生。显然很久没人打理。
如果师父是有计划的远行,谷里应该都会好好安排。
除非,是他顾不上了。
沈芳推门进屋,呛了一脸的灰尘,屋子里结满了蜘蛛网,沈芳自顾自地在师父房间翻找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找到。
她又回到自己房间,推门一看,呆立当场。
自己的房间相比于师父的房间,干净了许多,显然,有人不时地过来打理。
沈芳掉头就跑,跑向了藏书楼。
门上落了锁,她进不去,却又不甘心,提气一跃,爬到了二楼,二楼靠东的窗户,她经常在那赏景,经常忘记关窗,所以索性后来就不放书了。
窗别,她先前弄坏了,走前并没有来得及去修。
她攀了过去,使劲一推,果不其然,窗户没锁,她脚下一蹬,越入了房间。
她刚得意转身,却看到窗户上的窗别已经修好了,只是没关上而已。
沈芳颤抖着手,去抚摸了下铁钩,明明那么冰冷,却又似一股暖流涌入到她心间。
她下意识地转身,看到自己常坐的桌前有一本自己常翻的游记,里面记载着的都是各地风景奇闻异事。她有时候无聊,随手抽了一本书,装作看书的样子,但是往往她只是享受着阳光,书的内容她并没细看。她刚打开,就见一张纸条掉落了下来,她不由得一怔。
下意识弯腰拾起,熟悉地笔迹展现在眼前:“芳儿,窗已修好,夜色寒凉,记得关窗……”
沈芳早已干涸的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她的师父从来都是这样,从来不责备她,永远是细细叮咛,温声叮嘱。哪怕她置若罔闻,而他总是无奈地宠溺着她。
沈芳坐了下来,细细翻开了书,这才发现,书里记载的是一个少侠随船漂流,她有些恍惚,后知后觉从怀里掏出师父的信件,照着书比对。
曾经琢磨不透的地方,仿佛瞬间明了。
他用信件告诉她,他在她向往憧憬的山水间游历,他过得很好。
希望她看到信件,也过得开心快乐。
沈芳比对了几个地点,这封信并不长,很快就对照完了。
她又拿出了先前师父给她写的信,看了看地名,醍醐灌顶从她看过丢弃的角架上,原本凌乱的书籍,显然被人细细重新归置了下,她从最底下抽出了一本,缓缓打开。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滴落在信件和书籍上,她想象着师父一点一点,照着烛光,一笔一笔,拖着羸弱的身躯,给她写着欢快的信件,细细为她讲解所见所闻。
那时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情,当他苍白着脸,边咳血边写的时候,当他早已时日无多的时候。
却还是惦念着,牵挂着自己。沈芳再不能自己,扑倒在桌案上,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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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河边
“禀告王爷,太子殿下已经落水,下落不明——”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李洛寒着一张脸,“他中了我的毒,就算是落水,也跑不远,速度找,天黑之前,本王要看到他的尸体。”
“是!”侍卫领命而去。
李洛转身吩咐道:“传令下去,天黑出发,若风陵渡仍旧死守,给本王炸开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