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这一切仿佛是昨日,却不想竟是一别经年。
沈芳枯坐许久,直到夜色阑珊,一阵阵的晚风吹着她,她脸上的泪早已风干,神情麻木,痴痴地望着月亮。
今天的月色极好,不会因为这个世上多一个人或者是少了一个人而明亮暗淡。
“施主,回吧。”不远处的小沙弥担忧地提醒着她,沈芳茫然惊醒,哦了一声,起身一个栽倒,便觉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师尊,她这样可如何是好,高热不退,是不是得请个大夫过来……”
圆通忧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世上,能医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小沙弥似懂非懂,问道:“这个施主看起来岁数不大,竟然得了不治之症吗?”寻常医者都治不了?
圆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一旁的青年僧人叹息道:“沈芳这个丫头,小的时候就古灵精怪,那时候她亲人都不在身边,在寺里上蹿下跳的,谁都不服,后来拜到神医门下,多年未见,再见的时候,性子温婉了很多,寺里上下都觉得神奇,也不知道神医给她吃了什么药,能让她心悦诚服,泼猴还是得高人镇压,唉,可往往这样的人才最是自苦……”
圆通点点头,转动着手中的念珠,不疾不徐地念着经文。
沈芳沉睡着,头上满头大汗,她梦里回到了神医谷,她正在侍弄草药,师父缓缓走来,他逆着光,身着深蓝色长袍。
沈芳心里格外难过,初见时,师父爱着白衣,她以给师父洗衣为由拜入他门下,可入了门,师父渐渐却不再穿白衣了。
明知是梦,沈芳却迟迟不愿意醒来,她走的时候,都没有好好跟师父道别,当时师父眼里的不舍,她居然系数忽略了。
本以为是小别,却不曾想,竟可能是永别。
“师父,你真的不在了吗?”沈芳抬头问道。
神医勾起嘴角,仍旧是慈祥地看着她,眼神温柔慈爱。轻轻摇了摇头。
师父也不说话,只是走到了她身边,弯腰接过了她手中的水舀子,默不作声地给草药浇着水。
阳光撒在他的身上,脸上,他的皮肤是苍白的,犹如画中仙。
“师父,您跟芳儿说句话吧,哪怕是骂我……”沈芳祈求道。
程君楼仍旧是慈爱地看着她,缓缓摇了摇头,沈芳闭上眼睛问道:“您是——故去了吗?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
程君楼闻言,摇了摇头,手却朝着沈芳伸了过来——
沈芳脸上便是一怔,程君楼轻轻拂过她的头发,帮她缕了下被风吹散的乱发。
沈芳心中先是感动,不多会儿却又酸楚无比。
无他,幼时师父还会亲昵地贴贴她的脸,给她梳头,帮她洗脚,在她顽皮的时候,无奈地刮她鼻头。
可当她渐渐长大,师父早已不会亲昵的帮她挽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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