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钦差大人责问,李玉波有点心慌,起身禀道:“下官转运司衙门典作李玉波,有下情回禀。”
鲁从茗刚才听常玉超夸赞李玉波尽忠职守,以为李玉波是常玉超一伙的,心中不悦,这个典作不通世故,上官把你夸成一朵花你就真把自己当成花了,也不知道替上官一起担责,居然和那个熊以安一样坐着,好不晓事。用鼻子哼了声,冷冰冰地道:“讲。”
“禀钦差大人,元华江溃堤,天灾是小,**为大。”李玉波慨然道。
几句话差点没把鲁从茗从椅子上惊得站起身来,他收了六万两银子,自然想着从轻发落江南转运司衙门的官员,这个典作李玉波怎么胳膊往外拐,这分明是想干架的架式。
只听李玉波一桩桩、一件件将转运司衙门上下联手贪污河工银两、克扣民伕工钱、以次充好以少充多等等弊情陈说一遍,鲁从茗的脑袋已经在“嗡嗡”作响,他总算明白为何邹素洁花六万两银子只求保命,这分明是在买自己的命,如果自己事先知道转运司衙门内部不和,说什么也不会接那些银票,如今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继续问。
等李玉波说完,鲁从茗一拍公案,喝道:“常玉超,李玉波所说可是实情?”
事到如今,常玉超等人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常玉超道:“禀大人,李玉波犯有狂躁之症,近月来在大堤上辛劳致使病症发作,所以才会信口胡说。衙门的银两、工钱、料物每一笔都有帐目可查,李玉波身为典作交接料物时亦有签字,怎么可能做假。”
鲁从茗一听有帐,问道:“可曾将帐本带来,本钦差要验看。”
“禀大人,昨日贼人攻打林华县,有贼人混入城中,闯入转运司衙门杀人放火,转运司衙门的账房和库房被烧,账房的几名胥吏都被贼人所杀。”常玉超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查无实据,顶多丢官罢职,只要能何住命就行。
鲁从茗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么拙劣的手法都使出来了,不过还真有用,查无对证吗,让谁来也治不了常玉超等人的死罪,看来这六万两银子不难到手。佯做大怒道:“常玉超,是不是你派人将账房和库房烧毁的,你好生大胆。”
常玉超满口叫屈道:“下官当时正与衙门的众位大人在大堂中议事,阖府上下都可以做证,真的是钟山寨的贼人,要不是下官躲的快,差点就被杀了。”
“常玉超,如果李玉波所说是实,本钦差自然有的是办法来查验真情,明日一早本钦差便亲自到大堤决口处查看,询问真像,一旦被本钦差查出弊处,定严惩不怠。”
熊以安站起身道:“钦差大人,下官熊以安有事禀报。”
鲁从茗的眼中熊以安就是颗老鼠屎,说不出的腻味,冷声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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