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第欧根尼俱乐部,露西尔深深呼出一口气。
伦敦的雾又聚拢起来,如同油画中的十九世纪,将整个城市罩在一片死气沉沉的阴冷之中。
神秘?
那只是有心人为邪恶冠上的好听名字。
任何不为人知的秘密背后,一定有连宿主本人都不堪面对的黑暗。于弗朗西斯,是即使结束他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权欲;于她,就是无可依靠的恐惧和随之而来抓住一切的*。
于麦考夫……她看不明白。
她从未对任何男人说过那段话。地下室里那段。
她利用他们,踩着他们往上爬,同时也付出自己的身体和感情,这是两不相欠的买卖,没必要临了时痛击对方一拳。
因为她心如明镜,也根本无意伤害他们。
她偶尔也会想象那些男人知道一切都是做戏后会有什么反应,挫伤自尊?生气暴怒?伤心失望?
但这么多年来,她也只是想想,却从来不曾真的这么做过。
麦考夫·福尔摩斯真的惹急了她。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自以为是之人!
他掌控别人的*怎么就能那么强烈!
露西尔回想着当她说完一整段话,那位大英政府脸上露出的表情,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当中舒坦。
当然了,她也绝不后悔。
那一刻麦考夫脸上的确是流露出了些许的讶异和困惑。但很快,那点松动的情绪就被一种公式化的审视和不知从哪儿而来的怜悯覆盖掉了。
毫无疑问麦考夫也有一张面具。
那张令人再也熟悉不过的,冷漠、无情、高高在上还彬彬有礼,让人挑不出一丝错误但又总是想打烂的面具。
他戴上了它。
当他敏锐地扑捉到自己的真实情绪竟然出现了波动时。
他能看透人心,他太知道如何伤害一个人,所以他在沉默中拉开了与她的距离,并且还在眼神中适当的添加了一点她最受不了的“怜悯”。
仅仅是那一点,已经足以让露西尔转身离开,消失在地下室的黑暗之外。
他当然可以做到更多,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让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掩面哭泣仓皇而逃,再不敢踏进第欧根尼一步。
但那一刻他大脑中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确实失守了。他看着摘下面具,诡魅无情的露西尔·埃文斯,脑海中总有些逻辑碎片怎么拼也拼不上。
他将名叫「虚伪」的那块对到「*」旁边,却发现中间似乎还隔着什么;他将自己最嫌弃的「感情用事」对到「雌性本能」,但露西尔澄澈的眼睛却在他眼前乱晃。
麦考夫·福尔摩斯闭上眼睛,将自己思维宫殿里属于露西尔·埃文斯那张画像用力击碎。
没关系。
他可以再拼出一副新的。
很快就可以。
露西尔坐上出租车,本能想赶回使馆,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意识到眼前还有更紧迫的问题在亟待解决,因此她立刻让司机调转方向,赶往肯辛顿花园附近的豪宅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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