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分钟里,露西尔的脸色经历了从黑到白的各种变化,最后她红着一张脸转身走开,没走几步,又回头将那双惠灵顿靴脱了下来,气鼓鼓地扔到了田间,赤着脚往庄园的方向走去。
麦考夫·福尔摩斯叹口气,上前几步,将手杖夹在腋下,蹲下身来捡起那双靴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小心翼翼地提好。
夜晚。
福尔摩斯大人披着睡袍站在主卧外的走廊上,轻轻敲了几次门,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他也没说任何话。
就在他几乎要站着睡着地时候,妻子的贴身女仆端着一只大茶壶和一套茶杯走了过来。
他仿佛看到曙光。
“这是什么?”
“夫人要的,伯爵茶和牛奶。”
“都这个点了她要喝茶?”福尔摩斯大人有点生气地抢过托盘,“你回去吧,我来!”
女仆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好乖乖行了个礼离开。
他又敲了敲门,里面仍然没有回应。
他叹口气,一手托着茶盘,一手扭开了门锁。
露西尔正把自己蜷缩得像个婴儿一样卧在床的一侧。
消瘦的身形显得这张立柱床格外大而……空。
麦考夫端着茶走到她身边,将茶盘搁在床头柜上,这才在她身边坐下来,
“睡不着?”
她没理他。
“那也不能喝茶了,当心晚上又闹胃疼。”
他为她把被子往下拽了拽,露出一张还在生着闷气的小脸。
“就这么窝着,肚子不难受吗?一会儿腰就要酸了。”
她还是不回应,连眼皮都懒得睁。
“这就不打算理我了?”他又好气又好笑。
没等来回应,麦考夫只好绕过整张床,走到属于自己的那一边躺下。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但还是给被子里带进了不少寒气。他只好说着“sorry”,尽量里妻子远一点。
“你不是说要去自己房里睡?”
她背对着他,声音还是带着点怒气。
笨蛋!气死人了!还说自己是什么全世界最聪明的人,还说什么别人都是金鱼!就这么穿着睡衣站在走廊里冻了两个多小时,不是傻瓜是什么!
他知道这是妻子抛出橄榄枝了,于是就坡下驴的赶紧转过身来,往她身边凑了凑,抱住她背对着自己的身体。将手掌放在她隔着睡裙只能摸出有一点点隆起的肚子上,亲吻着她的后脑勺。
“手拿开,冰死人了!”她语气依旧很冲,身体却没有再挣扎。
他这才反应过来,还是怕她着凉,于是只好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隔着轻盈盈的羽绒被重新搁到她肚子上。
“这个姿势是不是好多了?”
他从背后将她整个人圈住,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她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不再说话,闭着眼睛享受着丈夫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