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一个花花公子布鲁斯一定会参加的宴会上。

那个有着性感的屁股下巴的男人，正拥着他的模特新女友，走进宴会中央。

“喂，先生。”挡住他们路的女人带着一顶宽沿帽，宴会大厅美好的灯光照下来在她脸上印下浓郁而晦涩的阴影，遮挡住了她大半个脸，至少我们的模特小姐只能看到这个女人分外妖冶动人的嘴唇和弧度精致的下巴。

“我可以借走你的男伴十分钟吗？”女人又开口了，模特小姐刚想生气，就听她用沙哑性感的嗓音撩人的称呼她，“可以吗，我美丽的模特小姐？”

不知怎地，这位明明已经见过很多大场面的模特小姐，一下子脸都红了，她暗自希望自己今天涂的粉底够厚能够遮住她通红的脸颊，又胡思乱想着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格外的能够让人神魂颠倒——轻而易举就把她这个以前一点儿弯的迹象都没有的女人给诱惑到了！

见她没有回应，而旁边的韦恩先生却正在用一种不符合他花花公子形象的深沉眼神打量着她，女人不得不第三次开口唤道，“我美丽的小姐？”

“啊！”模特小姐瞬间回过神来，结结巴巴说道，“当然可以的，用多久都没关系——”

很显然她的羞怯与慌张讨好了这位美丽的女人，一声轻笑声传入她的耳朵，让她感觉耳朵痒痒的，恨不得伸手挠一挠才好。可是没等她从这种突如其来的害羞情绪中缓过来，女人已经带着她的男伴向偏僻的地方走过去了。

模特小姐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知道怎么了，竟一冲动就冲着他们的背影喊了一句，“喂，布鲁斯可是个花花公子！女士，你可别被他欺骗了！”刚喊完，她就察觉到周围人纷纷朝她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不合时宜——即使整个宴会的人都知道布鲁斯是个花花公子，但是她现在可是这个花花公子的女伴！模特小姐窘迫的捂住了脸。

女人诧异的回头，看到她这副模样，又忍不住笑了一声，感觉自己本来不愉的心情都好了很多，便朝她挥了挥手作为感谢。

两人来了偏僻无人的角落，布鲁斯脸上是恰当的微笑，“找我有什么事吗，莉莉丝小姐？”

莉莉丝伸手抬高了一些帽沿，将自己的眼睛露出来，她在看向这个高谭市的黑暗骑士时的目光中是难得的冷锐，“蝙蝠侠先生，我曾经听过一句话，是尼采先生说的，我不知道您对这句话有何感想？”

“哦？愿闻其详。”男人即使是在这样偏僻的角落，也并没有卸下他布鲁斯的伪装，或者，他身为布鲁斯的时候，早就已经真正的把自己活成了这副模样？

莉莉丝一字一顿，“你在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一句话说完，眼前的男人并没有任何触动——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她不明白这个男人是真的已经将自己的心强硬到了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地步，还是只是装的太好让她看不出来？

“莉莉丝小姐，你和一个和你上过床的男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只有这些让人听不懂的哲学道理好说吗？”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些故作的轻佻。

莉莉丝嗤笑了一声，“well，一个连上床这种事情都可以利用的男人，我确实和他没有什么好说的。”

布鲁斯的笑意收敛了些，“看来你已经明白了？”

“明白什么？明白那天在宴会上看到的布鲁斯韦恩就是真正的蝙蝠侠，而娜塔莎他们在布鲁斯韦恩家看到的蝙蝠侠只是个管家装扮的？”莉莉丝咄咄逼人，“还是说，明白了蝙蝠侠先生为了让复仇者联盟相信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连和我上床利用我做人证这种事情都干的出来？”

布鲁斯的神情依旧没有变化，但是莉莉丝注意到了他端着红酒杯的手似乎用力了些，于是，她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不管是布鲁斯韦恩，还是蝙蝠侠，你都太让我失望了。”

为了正义的目的，可以使用任何不义的手段的话——那这样追求而来的正义，早就失去了它本来的意义。

莉莉丝离开宴会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布鲁斯还留在那个偏僻的角落一动不动，窗帘被风吹动让他完全被遮盖的身形偶然间会露出些许，在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他的表情——坚毅而冷酷。那是属于蝙蝠侠的神情，而不是属于布鲁斯韦恩的。

莉莉丝最终还是直接离开了哥谭，这座城市的命运与她毫无关系，这座城市的守护者，更是与她没有丝毫牵连。她当然知道她不可能打动蝙蝠侠——当然，她也从来没有指望打动过她。

——那，她的那一番话，是为何而说出口的呢？

莉莉丝叹息一声，或许是因为，她一直以为曾经她在哥谭做交换生的短暂相处，两个人或多或少应该是有些许情分的，结果……是她把蝙蝠侠想的太甜了，也是她把自己想的太过重要的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不甘。

但是，也仅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