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母子隔着大半年没见着,即便严厉如郭母也是忍不住嘘寒问暖。郭靖向来对郭母有问必答,甚至他此次回来也抱着要跪拜先父牌位的心思。
“娘,孩儿已经手刃仇人,父亲在九泉底下定可以安怀了。”
郭母一听,自然眼泪唰地下来,口中一直喊着好,仿若心中大石一瞬落地,多少年梦魇终于拨开云雾,这种轻松感,十八年来第一次。
等到郭靖拜祭完郭啸天,郭母也终于收住了情绪,郭靖为了哄母亲开心,一边吃饭一边将自己这大半年来的所见所闻都说与她听。
正说着与杨康比武的事情,华筝就来了。
草原酷热与酷寒相接,天气自然不比江南的烟雨柔和动人,养出来的女子自然也大不相同。少女在十六七岁的年华本就长得快,猛地一见华筝,郭靖竟然有几分怔楞。她长大了许多,不再是幼年时的那个追着他跑的小丫头了,甚至也戴起了好看的头饰,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一看就是草原上的好女郎。
等到他反应过来,少女已经被他看得羞怯转头了。
不知为何,他竟然想起了那位李三姑娘。随即他又赶紧摇了摇头,只觉自己魔怔了,干巴巴地开口:“华筝,你来啦!”
这话说得在旁边的郭母又想打自己儿子了,这榆木脑袋,人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就这点儿表示,人华筝看上你当真是……郭母找不到形容词了,索性转头将空间交给年轻人。靖儿来得匆忙,这床铺还没收拾呢!
郭母就拎着儿子的行李进了旁边的小帐篷。
如今正是晚霞当道,郭靖虽然不会说话但面对儿时一起的伙伴,还是十分开朗的:“华筝,拖雷安答他们还好吗?”
华筝:……就不会问问她好不好吗?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郭母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实说是收拾,床铺她每天都有在打理,儿行千里母担忧,自当如此,甚至此次大仇已报,郭母有那么一刹那动了回乡的心思。
她本就是江南烟雨里养出来的女子,当年也是被父亲丈夫护着的,如今四顾除了儿子别无所依,她做梦都想江南的燕子。可是当年靖儿还未长大,他们孤儿寡母又能如何?
而如今靖儿武艺大成,又有一番奇遇,她看着面前丈夫的牌位,心想他也很想回乡的吧?
收了收情绪,郭母将苍青色的包裹打开,将衣物一件件地收拢归置,叠到一半忽而掉落出来一封信,本来儿子的信件她本不该打开,但这次她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将信件拆开,借着微弱的燃油灯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是一个时辰。
等到郭靖看完朋友兄弟们踏月而归,一进帐篷就看到娘亲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即便是昏暗也遮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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