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才人有孕太宸宫也是得了消息,只两仪殿内落针可闻,朱湛连呼吸都放轻了,看见冬青进来忙挥手叫他出去。
姜绪风靠在龙椅上,一手支着额头,面无表情看着书案上的一本奏折和一封信。
两仪殿内的气压越来越低,姜绪风却像是入了神, 丝毫没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变化。
奏折和信都是北边来的,宋氏的一个旁支在北边做刺史,前些年的时候都老老实实,政绩也不错。
日前突然递了折子进京,弹劾荣安侯温知南在北边任职时以军饷的名义大肆揽财,打仗时收缴的财物基本都进了荣安侯自己的口袋,向朝廷谎报开销。自己多次向京中上奏都被半途拦了下来,如今荣安侯离了北边,终于能突破重重艰难将折子递上来。
姜绪风看到折子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觉得这人脑子坏了,他是一直在京中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大将军的官职乃是一品又掌兵权,温知南又不是傻子,一个不小心便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再说朝廷年年给的军饷都不够大军们塞牙缝,哪个养兵的不想着法子弄钱。
要说实话,温知南敛的那些财,可能都不如各方给宋氏的孝敬多。
姜绪风将这折子直接扔在一旁,不予理会,让他陷入深思的是那封同样来自北边的信。
姜绪风小时候,不止杜太傅一个老师,还有一位姓褚的太傅, 是最开始教导姜绪风的。褚太傅性子有趣,对待好奇的太子殿下颇有耐心, 一点也不像那些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头,年幼的姜绪风很是喜欢他。
可那时周氏正是蒸蒸日上之时,容不得太子好, 褚太傅不过教导了姜绪风半年就被迫告老, 回了老家。
大抵是褚太傅给姜绪风留下深刻的印象, 姜绪风就养成了褚太傅写信的习惯, 什么都说,比起杜太傅这个实打实的老师,姜绪风与褚太傅更像是朋友。
自己登基之后,姜绪风也曾邀褚太傅回朝,可褚太傅早已过惯了乡野生活,不愿再回到朝堂上。
京城中姜绪风与宋氏的拉锯传到了北边,褚太傅到底还是不放心,来了信。他言明姜绪风太过急切了,宋氏是个庞大的家族,盘根错节不知牵扯多少,不似周氏那般到底是花花架子,姜绪风刚登基不宜与宋氏对上。
褚太傅还道,可如今已然是这副局面,姜绪风却还不够狠心,要是想绝了宋氏的念想便是要快刀斩乱麻。
姜绪风到底年轻,心中对大雍的一片热忱让他愈发的着急,况且这么多年来看着康德帝被宋氏和周氏控制, 一直深陷于世家的斗争和平衡之中, 他怎能不怕呢。大雍的内里已经开始腐朽,他如此年纪便登基,若是把大半的时间都花在处理宋氏的上面,他自问是不愿的。
半晌之后姜绪风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中只留下一片坚定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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