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只道古竹婷流泪是因为欢喜过甚,又好言宽慰她一番,这才穿过堂屋,往后院去寻阿奴。孰不知他越是好言劝慰、越是温柔体贴,古姑娘越是心酸难过。
如果他对古竹婷始终一副“郎心似铁”的模样,人家也不会生起这许多遐想,又或者他能像“姜公子”一样做一个骄傲而自恋的孔雀男,古姑娘又岂会对他动心?
阿奴这幢宅子有前院后院,后院比前院要宽敞许多,修竹丛丛、鲜花处处,修剪得甚为雅致。此时正是春末夏初,时近黄昏,斜阳自枝叶缝隙间温暖地洒落下来,树下摆着一张软榻,旁边有一张茶几,几上摆着几色时令鲜果,另有一只红泥小炉,炉上温着鸡汤,鲜香四溢,炉下余火未熄。
阿奴倚躺在软榻上,一手托腮,痴痴地望着前方花丛中几只辛勤劳碌的蜜蜂,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翠袖自她腕间滑落,笼在肘部,露出一管滑润洁白的皓腕,腕上一只碧绿如水的镯子,更映得肌肤娇嫩无暇。
好一副仕女春思图。
“呃……应该是春思吧?莫非想我了?这些天太过忙碌,确是未曾与阿奴亲热过了。”
杨帆很自恋地想着,放轻脚步走过去,忽然便往阿奴身前一转,便见阿奴眉梢眼角尽是温柔的笑意,好象有一个极欢喜的小秘密不好与人言明,可那欢喜又压抑不住地从那眉梢眼角流露出来。
看见杨帆,阿奴“呀”地一声轻呼,坐直身子,喜孜孜地唤道:“郎君!”
杨帆见旁边有一张马扎,大概是古姑娘坐过的,便拉过来在阿奴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笑道:“瞧你这副样子,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阿奴的唇角已似新绽的花瓣般翘起来,听了杨帆这句话却是一愣,失声道:“你不知道么?”
杨帆也为之愕然,眼珠转了转,才笑道:“这么说果真有喜事了?快说给我听听!”
阿奴一想就明白了,杨帆回来时纵然没有碰到小蛮,既然到这里来,也该遇到古师的,杨帆到现在还不知道,定是她们故意不说,想把这个喜讯留给自己亲口告诉他。阿奴便把小嘴一撇,佯嗔却难掩欢喜地道:“你不知道就算了,不告诉你!”
杨帆认真地想了想,沉吟道:“唔,你今天本来是去看太医的……能有什么喜事可言?啊!”
杨帆身子一震,又惊又喜地道:“阿奴,你是不是有了?”
阿奴大失所望,道:“好无趣,怎么就让你猜出来了。”
杨帆哈哈大笑,兴冲冲地道:“来,快让我摸摸咱们的小宝宝。”
“一边去!”阿奴一把拍开他的手,紧张地道:“别毛手毛脚的,把孩子吓着。”
杨帆看着她依旧平窄纤细的腰肢,苦笑道:“你也太小心了吧?刚刚有了孩子,摸一摸有啥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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